晚晴道“要攻打清國的人是太子,是莊王,承瑞身為王子,有他的難處。再者,父王懈怠國事已久,即便不是莊國,便是魏國,清國也總有破城的一天。相反,如果不是承瑞,你不可能救走父王,我也不可能送妃嬪們去東邊,更不可能為清國保全血脈。你再去看看京州的百姓,雖山河破碎,但承瑞的軍隊從未為難百姓。百姓們依然可以安居樂業,平安度日。我相信我眼睛所看見的一切,所以才選擇相信他。承瑞他有大胸懷,他要統一九國,讓天底下所有的百姓都能免於戰禍江無你相信他好不好?”
她近乎哀求,江無眼中褪去了恨意,更多的是悲涼。
他道“莊承瑞要統一九國,將來清國會如何?”晚晴垂下眼簾,道“苟且殘喘本是權宜之計,將來的事,隻能走一步算一步。”
此事太過沉重,令兩人不知如何往下說,一時緘默。
到底是江無先開口,道“你在找二公主?”晚晴點頭,遂將靜善被太子汙辱,在坤寧宮消失一事細細說了,末了道“她養於深宮,根本不知宮外的艱險,我很擔心她。”
江無問“你還恨她嗎?”
晚晴惘然一笑,道“我從未恨過她,隻是討厭而已。”她定定注視著江無,道“事到如今,你還願意回到我身邊嗎?如果你不願意,我放你走。”
江無道“你是我的主子,除了你,我無處可依。”
逼近年關,宮中開始貼對聯,置年貨,諸位將士亦喜氣洋洋。莊王陷於喪子之痛,全無心情顧及遠征的將士,連過年都沒有賞賜。
承瑞做主從清宮的庫房裡拿出幾箱金銀珠寶,依官職的高低,一一進行例賞。數名清宮的老太監將四五箱金銀珠寶抬至懋勤殿,交承瑞過目。承瑞略略掃了兩眼,見一對龍鳳紋的玉戒指翠色潔潤,不禁心生愛意,便撿了放入袖中,又朝慕容狐道“你去督辦。”
慕容狐應了是,領著太監們退下。
承瑞起身換上便袍,隨手拿了件大氅,便疾步往外。他騎馬至晚晴住處,在門口撞見江無,便問“你主子在何處?”
江無麵無表情,把門推開一條縫隙,道“長公主,三殿下來了。”
晚晴答應著,人已至承瑞跟前。承瑞高高的坐在馬上,朝她伸手,道“上來。”晚晴仰著臉問“天都黑了,你要帶我去哪裡?”
承瑞微微發笑,這幾天他每天都會笑。
他道“我帶你去逛夜市。”
晚晴遲疑的伸出手,他用力一拉,讓她坐到自己身前。寒風撲麵,飄揚著細細碎碎的雪花,他用大氅把她裹進懷裡。晚晴問“這會子怎會有夜市?”
畢竟,京州剛剛經曆了一場浩劫。
承瑞拉了拉韁繩,馬蹄聲聲,他語氣寵溺,道“傻豬,今天過年啊。”晚晴縮進他懷裡,驚訝的回過頭,笑道“是哦,今天過年了,我差點都忘了。你打算帶我去乾什麼?”承瑞不答話,雙腿用力一夾,白馬嘶叫,破風而去。
街上熱鬨非凡,鞭炮聲,呦嗬聲,聲聲不息。紅燈籠掛滿了整條街道,照得通火輝明。至一處酒樓下,兩人停下步子。晚晴抬眼望去,三層高的木樓之上,掛著一道牌匾。匾的兩側掛著四隻燈籠,照得紅漆黑字異常分明。
上麵用楷書寫著百花樓。
承瑞問“你還記得這裡嗎?”人群在身側川流如溪,晚晴卻覺異常的平靜,她道“我當然記得。”她牽著承瑞往裡走,早有小二上前引路。一路歡笑,晚晴道“當時我初到京州,被父王從域林接入宮中,靜善要出宮遊玩,哀求我作陪,我不知深淺,竟答應了她。我當她是妹妹,對她又珍惜又憐愛,誰想到,她竟然為了讓我出醜而處心積慮。”
酒樓為圓形,中間有戲台,小二引著兩人至三樓欄杆旁的酒桌,堆笑道“客官來得晚了,底下的好位置都被人坐了。不過此處雖聽不清戲文旋律,但視野極好,能一望到底。”
承瑞揮揮手,道“無礙,上幾盤你們的招牌酒菜,打半斤女兒紅。”
小二爽利的應了是,欲要下樓,見承瑞身後跟著四五個黑衣男人,便問“客官,你們要坐嗎?”黑衣人都指望著承瑞發話,承瑞道“坐吧。”幾個黑衣人頓時樂開了花,大大咧咧往旁側席位一坐,個個蹬鼻子上臉,都開始點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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