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他為了得到九國,不擇手段,雙手染血。
如今他願意,把自己用鮮血換來的東西,乾乾淨淨的呈予晚晴。
若是她要稱帝,他願意俯首稱臣。
晚晴聽不懂他的話,停住步子等他。她道“我一點也不想走在你前麵,我隻想走在你的身邊,永永遠遠陪著你。承瑞,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?”
承瑞已行至她的身側,他問“什麼話?”
晚晴道“陪君醉笑三千場,不訴離殤。”她身穿男裝,頭上梳著發髻,曆經一日的拚殺,已是碎發拂麵。風揚起她的青絲,柔柔軟軟的蕩漾在她的耳側。
她道“承瑞,你知道嗎?這一世,有你陪我走一遭,我很滿足,就算即刻死了,那些傷心的事我也會全部忘記,我隻會記得你。”她情真意切,承瑞忍不住伸出手,兩人默契,晚晴把掌心放入他手中。
血色殘陽,已沉沉墜落,兩人緊緊握住對方的手,不肯分離。
翌日,晚晴換上女裝,往清宮與承瑞商議火器營諸事。至宮門口,卻見無數書生盤膝坐在空地上靜默。正當晚晴不明就裡,忽有人道“長公主來了長公主來了”
“她身為清國長公主,竟幫襯莊國鎮壓起義軍,怎麼對得起清國的黎明百姓!”
“兆佳晚晴不配做清國的長公主!”
“滾出清國!”
駐守宮門的火器營將士見識不妙,立刻在宮門之上舉起鳥槍,準備射殺逾禮的書生。晚晴忙喝止“都給我放下槍,誰也不許開槍!”
副將洪聲道“卑職的使命是護衛王妃娘娘安全,卑職恕難從命!”
晚晴拿出將軍的氣勢,怒道“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,你若敢傷及他們,便是傷及我!”又斥“快快放下槍!”爭執間,宮門打開,承瑞親自壓著起義軍首領出來。
承瑞麵如冷霜,朝起義軍道“把剛才招供的都說出來,我保你不死。”
起義軍首領唯唯顫顫,看了晚晴一眼,才道“其實我並不是清國人,我是陳王的舊部,利用“反莊複清”的口號,意欲向三殿下實施報複”他話語未落,即刻有人反駁,道“莊承瑞凶殘暴力,定是他威脅你!大丈夫敢作敢當,何必苟且偷生?”
承瑞冷笑道“威脅?那你信不信,我現在就殺了你,再遣人尋至你家中,殺你九族,掘你祖墳!”書生氣短,自己死就罷了,畢竟不想累及家人。正是僵持間,承瑞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,冷不丁道“這才叫威脅,懂了嗎?”
最初起義軍攻打莊軍時,晚晴之所以會節節敗退,皆是顧忌自己的身份,不忍鎮壓想要“反莊複清”的將士。畢竟他們熱愛的國,也曾是自己的家。此時突然聽聞起義軍首領親口說出自己是陳國人的事實,憤懣與欣喜同時湧上心頭。
她向承瑞確認“他說的,全是真的嗎?”
承瑞牽住她的手,往站滿了將士的宮門裡走去。兩側的守衛黑壓壓的往下跪,一直跪到宮街儘頭。承瑞的聲音淡之又淡,道“當然是真的!”
就算不是真的,他也能變成真的。
潮白河東岸三國皆滅,承瑞往舊陳、舊魏、舊清分彆駐紮了軍隊,方領下莊王禦令,率軍回莊州。晚晴脫下戎裝,坐在屬於王妃娘娘的馬車裡,光明正大的與承瑞攜手而歸。
或許莊王會以謀逆之罪,奪走承瑞的兵權。又或許楚王依然會追究大夫人的死因,要求嚴懲晚晴。但又能怎樣?就算天塌下來又能怎樣?一切都有承瑞在啊。
車裡置有軟褥香榻,晚晴趴在車窗上,看了一會夕陽,便靠著迎枕沉沉睡去。夏末的餘暉光彩奪目,透過縷花車窗,映在晚晴頰邊,隨著車輪起起伏伏,安逸而綿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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