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命運,卻讓他,與她為敵。
承瑞得到消息時,晚晴已經不見了,是真的不見了。慕容狐帶兵圍著軍營搜索了兩天兩夜,絲毫沒有晚晴蹤跡。至皇山祭祀這日,承瑞忙於各種禮節,渾渾噩噩,到了半夜方得空過問晚晴之事。慕容狐跪在門口,道“阿狐無能,請殿下降罪。”
吳學士寬慰道“王妃娘娘本是聰慧之人,定會吉人天相。咱們尋不見她,王後自然也尋不見。如此,於殿下而言,也算上上之策。”又從懷裡拿出鐫花小木盒,放在炕桌上,道“此乃王妃娘娘留在軍營之物,請殿下過目。殿下,生辰吉樂。”
承瑞身穿吉袍,頭痛欲裂的撐著下顎,聽了吳學士的話,竟有些癡了。
冬至後,是他的生辰。
他緩緩的打開木盒,盒子裡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支木簪。簪紋雕琢精巧,簪柄上鐫刻著連綿的祥雲,簪頭是兩片樹葉重疊的樣式,木簪下壓著半張紙條。紙上的字跡清雋秀麗,一筆一劃似寫在承瑞心上。他由不得念“投我以木瓜,報之以瓊琚。匪報也,永以為好也。”
永以為好…永以為好…
承瑞蓋上木盒,鎮定心神道“莊礽如何了?”
他目光銳利,露出君王的氣度恢弘,令吳學士欣慰。
吳學士回道“醇郡王親手殺了王後派的刺客,王後大怒,但她沒有抓到實際的把柄,即便告訴王上也無益處。反過來說,倘若王上知道王後集黨營私,隻怕會動怒,王後這次算吃了啞巴虧。至於咱們,事情能小就小,最好小事化無。”
承瑞嗯了一聲,伸手解開脖頸的紐扣,道“好了,你們都退下吧。”吳學士應了是,與慕容狐一並離開。換了寢衣,承瑞命人傳話二夫人吩咐壽宴之事。
齊茉兒自晚晴回府後,便再未侍寢,忽得承瑞傳召,一時心慌意亂。她仔細打扮了,歡歡喜喜坐了暖轎往太極殿。到了門口,見承瑞迎在院中,驀地,竟覺熱淚盈眶。
兜兜轉轉,他還是回到了自己身邊,她仍然是三王子府裡最得寵的姬妾。
而且,她馬上就是三王妃了。
齊茉兒盈盈跪拜,嬌弱處如弱柳扶風。她道“臣妾給殿下請安。”
承瑞臉上帶著笑意,亦如往日溫潤模樣。他扶她起身,牽著她進了暖閣,道“明日壽宴一事,需你費心了。將來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務,都需你操勞。”
莊媯捧茶進殿,聽見此言,心尖上不由一顫。
齊茉兒笑得花枝亂顫,道“殿下言重了,臣妾甘之如飴。”承瑞饒有意味的望著她,眼神發亮,令齊茉兒羞澀。莊媯將茶捧給承瑞,輕聲道“殿下可要用酒?”
姬妾侍寢,總要以酒助興。
承瑞似乎想了想,道“預備著罷。”齊茉兒一聽,更覺心神蕩漾,挑眉睨了睨莊媯,滿臉得意之色。承瑞又道“明日擺宴,事情繁瑣,我擔心你難以操持,讓莊媯輔佐可好?她在太極殿當差甚久,朝廷上來往的官員多半認識,也可少些差錯。”
莊媯唇角露出笑容,旋即褪去,她屈身道“殿下厚愛,奴婢定當拚儘全力。”
承瑞卻隻問“茉兒覺得如何?”
齊茉兒哪敢在承瑞麵前爭寵,遂道“還是殿下想得周全。”承瑞滿意的點點頭,又站起身,道“天色晚了,你回去早些歇息罷。”齊茉兒一愣,硬著頭皮道“殿下既想飲酒,何不讓臣妾陪您…”承瑞已失了耐性,往裡殿進去,凜然道“去吧。”
莊媯暗自高興,朝齊茉兒假意恭謹道“二夫人慢走。”
簡陋幽暗的房屋中,兩個小孩在蹦蹦跳跳的跑來跑去。農婦抓住一個小稚女,往屁股上一拍,喝道“家裡有客人在,規矩點!”
晚晴笑道“在你家住了幾日,是我打攪你們,怎能反而拘束他們?”
農婦賠笑道“前頭上山探親,多虧娘娘幫襯,今日娘娘能屈尊住我家,乃寒舍蓬蓽生輝。”又道“您數日未歸家,想必府上該著急了。昨天我上街時,見有士兵尋人,瞧著圖紙,有幾分娘娘的模樣。夫妻之間哪有總是和睦的,誰家不是吵吵鬨鬨呢,娘娘該放寬些心。”
晚晴露出惆悵之色,道“他要娶新夫人了,我無法忍受。”一頓,問道“如果你的夫君要討新夫人,你會如何做?”農婦眉梢一翹,潑辣道“你走了豈非白白便宜他們,要是我啊,定要鬨個天翻地覆,誰也甭想好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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