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我之骨血,護你安寧盛世!
“為什麼要封城?我沒有得病!我要出去!”因為發現了疫症,所以方予安下令將整個江陽府封閉,隻許進不許出,而這讓原本就因為戰亂而滯留在江陽府的過路人,又因為疫症的關係,被困在江陽府。
“奉定國公之令!江陽府城發現疫症,為確保疫症不會進一步擴散,因此下令封城!即日起,隻許進,不許出!佳佳關門閉戶,無關人等更不許在街上滯留!”京畿衛現在實際上是由方予安全權掌握的,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對外的一切政令,還是由方弘翊發出;但親密的人都知道,這些實際上都是方予安的安排。
“我們沒有得病!我們也不是這裡的人!我們還要趕著出城回家!讓我們出去!”一群一看就是南北商人模樣的人,擠在城門口,吵嚷著要出江陽府。可是如今府城內已經有幾十例疫症的患者了,此時更不可能放任何人出去。
“請大家稍安勿躁!嫣然郡主和城裡的沐掌櫃,已經在研究治病的藥方了,相信很快疫症就會過去的!還請各位要出城的友人能再耐心地多待幾日。請儘量待在自己的房間內,不要外出走動,避免被感染!請大家府衙的安排,這樣才是自救的最佳辦法!”
“你這狗官!我們都沒有得病!還留在這裡隻能等著被感染!你們不安好心!大家都不要聽他們說的話!咱們大家夥一起衝!衝出去就安全了!”人群中不知是誰,一番煽動的話一說出口,人群裡還有好些人在附和著,眼看著城門前的路障就要被衝毀了,場麵一度瀕臨失控中。
人群外,方予安和方予寧看著漸漸有些瘋狂的百姓,似乎所有的言語在此刻都變得蒼白無色。
方予安奮力地撥開眼前的這些人,站上城門前的高台上,高聲喊道;“鄉親們!請聽我說!我是聖上親封的定安郡主!這裡還有我妹妹嫣然郡主!她懂醫術!還有沐掌櫃!我們大家一定會將這疫症消除的!請大家相信我們!再給我們一些時間!”
高台下的眾人,看著眼前這個明明才十幾歲的小姑娘,哪怕她是什麼郡主,眾人都不相信方予安說的任何一句話。
“目前爆發的疫症,很有可能存在一段時間的潛伏期。所以現在還沒有出現症狀的,不代表你之後不會被感染疫症。所以現在將城封起來,是為了將徹底將疫症的根源消滅。這樣等大家離開江陽府之後,也依然會健健康康的。請大家相信我們,也請大家理解我們!”方予安在高台之上,動之以情,曉之以理,她希望能采用一種積極、平和、配合的態度,眾人齊心協力,共同渡過此次的難關。
高台下的眾人,看著眼前這個隻有十幾歲的小姑娘,還受著傷,但是真誠地說著,不免都有些感動,有些人甚至都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。而最初煽動眾人情緒的那個人,一看台下的眾人竟要被方予安感染了,立刻又說,“她就是前段時間被你們阻止進城的女將軍!大家彆被她給騙了!她是郡主,身份貴重!又怎麼會在乎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的性命呢!她這樣做,不過是為了報她自己的私仇而已!”
一句話激起千層浪。
眾人紛紛想起那日,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,提著雙刀,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,和破風軍的將士們一直守在城外,幾百人的破風軍一直和山匪在戰鬥,直至隻剩下十幾人;而他們,卻緊閉城門,斷了他們唯一的生路。
眾人今日才看清方予安的模樣。原來,她就是那位小將軍;原來,她還隻是個孩子。她真的是因為那件事,從而對他們這些人懷恨在心,要以這樣的方式來報仇嗎?有些人信了,一開始得知方予安就是那日的小將軍時的愧疚轉而蕩然無存,反而是對方予安怒目而視;而有些人卻不願相信,但他們也不理解,方予安為什麼不讓他們離開,所以顯得格外的迷茫,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信誰。
聽到那人的話,方予安眼神一凜,猛地看向台下人群中的某個方向,剛才,就是那裡的某個人出聲的。方予安不動聲色,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京畿衛。
“我是聖上親封的破風軍主將,方予安!我用我的名譽和性命起誓!今日所做的一切安排,都是為了消滅疫症!我若違背誓言,定要我受天雷之刑,不得好死!”方予安看著台下的眾人,一字一句地說道。
“我若要報仇,早在京畿衛回來時即刻屠城豈不更好?!我若要報仇,又豈會讓我的親妹妹親自研究藥方,親自試藥?!”世人皆對未知的事情感到害怕,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感到不信任,方予安其實覺得是可以理解的,她以為她做的這些事,這要這些人看到了,多少會對她有一些理解,然而這麼多天過去了,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;
方予安突然覺得心很涼,她想念在戎暉城待的那些時日了。那裡民風淳樸,大家都很簡單,對她們這些駐守在戎暉城的士兵,有天然的信任和好感;但是在這裡,懷疑、陰謀、算計才是這裡的主色,而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。她好像又回到受傷的那天,腹背受敵,孤立無援。
“我言儘於此,你們若是能夠理解,那就好好配合府衙的工作;你們若是不理解,為了更多人性命的考慮,我有可能會采取強製措施,所以,究竟該怎麼選擇,你們自己決定。”方予安不願再多言,她再一次不經意地看向剛才故意煽動眾人情緒的人所在的方向,然後轉身走下高台。
一直在人群外的方予寧,看著方予安站上高台,看她慷慨激昂,看她落寞退場,內心一陣的複雜。方予寧歎了一口氣,趁著人群還未散去之時,走上了高台,“我是當今聖上親封的嫣然郡主,未來的太子妃!”
一語落地,高台下的百姓都停下了腳步。
“我師承藥仙穀!我阿姐亦是!”有一句話,驚起台下眾人一片驚呼。
“藥仙穀!那可是老神仙所在的地方!聽說將死之人送去那裡,都能被治好,活蹦亂跳的回來!若是真的話,那我們豈不是都有救了!”一人激動地說道。
“可這位郡主看上去年紀好小,就算她出自藥仙穀,她醫術行嗎?”有人不太相信地說道。
“我五歲學醫,十歲出穀。若按學醫的資曆,當是好多人的師叔。沐掌櫃,我此話當真?”方予寧看著站在台下的沐掌櫃,朗聲問道。
而沐掌櫃原本並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,但如今就連方予寧都不顧一切的將藥仙穀袒露,自己又何必在藏著掖著。
“予寧師叔所言皆真。”一句‘予寧師叔’,便已然證實了方予寧所說的一切,都是真的。
“你們若是不願信我阿姐,可以信我;但你們要知道,這裡可以沒有我,卻不能沒有我阿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