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我之骨血,護你安寧盛世!
次日,方予寧是在方弘翊地注視下醒來的。
原本還在熟睡中的方予寧,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什麼盯住了一樣,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自己,可是方予寧環顧四周,卻什麼也找不到,但這種怪異的感覺,卻令她再也睡不著。等方予寧睜開眼睛後才發現,竟然是方弘翊一直在看著她。
看到方予寧醒來,方弘翊竟然還微微地一笑,伸手招了招方予寧,讓她把自己扶了起來,“阿寧,最近這段時日,辛苦你了。祖父今日感覺身體好多了,你不要擔心了啊。”
方予寧趁著扶方弘翊起身的同時,又為他把了一下脈,卻不由地吃了一驚,祖父的脈搏,竟比昨日跳動地更有力了一些。
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。
“祖父。”方予寧帶著哭腔,撲在方弘翊的身上,“祖父,阿寧不想您離開。您再多留一些時日,阿姐已經寫信叫哥哥過來了,您再多留些時日,再等等哥哥好嗎?”
方弘翊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是什麼狀況,然而當看到方予寧如此辛苦之時,他即便再不忍心,也無能為力。
“阿寧,彆哭。你已經是大人了,不能再像個小孩子一樣總是哭哭啼啼的。”方弘翊抱著方予寧,“你長大了,如今又習得一手如此了得的醫術,雖然不是那麼的儘人意,但終歸太子妃這個身份,對你來說也是一層保護,祖父也可以安心一些了。”
方弘翊撫摸著方予寧的頭頂,語重心長的說道,“你不必予安,予安她心智堅定遠超常人,一直都知道自己想做什麼,又有一技之長,她即便是沒有權利地位,也是能夠很好的活下去的;予懷畢竟是男子,如今更是世子,他比你們年長幾歲,在這世上生存,總是比你們女兒家要容易的多;祖父唯一擔心的就是你,你年齡最小,雖然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爹娘,但是祖父,還有哥哥姐姐,還有你三嬸都嬌寵著你,從不肯讓你受任何一點委屈,所以祖父最放不下的就是你。”
方予寧無聲地哭泣著,“祖父,既然您放心不下阿寧,那您就在多留一些時日吧。阿寧還沒有成親呢,您還沒有看阿寧穿鳳冠霞帔呢,祖父……”
“阿寧乖,你是好孩子。祖父不在了,你要好好聽哥哥姐姐,還有你三嬸的話。祖父的情況,你不要告訴予安啊,那孩子,越長大心思越重,都沒有小時候活潑了……”方弘翊的聲音低了下去,竟又是睡著了那般。
方予寧被嚇了一跳,“祖父!”連忙握住方弘翊的手腕,發現脈搏還在跳動時,才舒了一大口氣。
“怎麼回事?”方予寧的那一聲驚呼,還是將方予安給吸引了過來。
“沒事的阿姐,是祖父他……”
“祖父怎麼了?”方予安一聽是方弘翊,立刻拉停了馬車,一個健步衝上去之後,發現方弘翊隻是睡著了而已。
“祖父隻是和我說這話,突然又睡著了而已。”方予寧這才把話補充完。
“嚇死我了,阿寧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啊,嚇死我了。咱們就快要回到暉都了,祖父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事啊。”方予安確定方弘翊沒事了之後,才癱軟在馬車上。
方予寧頓了頓,擦了擦臉頰才說道,“祖父沒事的。”
“誒,予安,你怎麼也上來了?咱們走到哪了?”睡著了的方弘翊突然又醒了過來,看到方予安也在馬車上時,高興地問道。
方予安吃了一驚,疑惑地看了一眼方予寧,但她並沒有問出聲,而是順著方弘翊的話說道,“祖父,予安也是女孩子啊,就不能像阿寧那樣,坐馬車陪陪您嗎?”方予安撒嬌似的對方弘翊說道。
“哈哈哈,你當然可以做馬車了,你看看你,成天舞刀弄槍的,哪有女孩子的樣?這一點,你可得好好跟著阿寧學一學。”方弘翊笑出了聲。
方予安更加疑惑了,所以她直接問出了聲,“祖父,您今天是身體好點了是嗎?感覺您今天的精神好多了。”
方弘翊看了一眼方予寧,發現她並沒有看方弘翊,就知道阿寧這個丫頭什麼也沒有給方予安說,“是啊,祖父今天感覺好多了呢。咱們走到哪了?是不是快到暉都了?”
“哪有那麼快啊,咱們才走到莽山附近,距離暉都還有差不多十天的路程呢。不過我已經給辰王殿下去信了,請他幫忙將哥哥帶出暉都,這樣咱們往暉都走,哥哥從暉都出發往咱們這邊來,要不了幾天,咱們在路上就能團聚了呢。”方予安還沉浸在方弘翊身體好轉的喜悅當中,因此並沒有注意到方弘翊那一閃而過的失落。
“你又去麻煩景陽王了,這欠下的人情可怎麼還的清啊。”方弘翊拉過方予安的手,摩挲著,望著眼前這個看似聰明,但在某些方麵也很遲鈍的孫女,不由地又憂心起來,這個傻孫女,人情這樣欠下去,怕是哪天把自己都賠進去了,都不知道吧。
“哥哥在暉都不好出來啊,再加上我和阿寧出來的時候,並沒有給朝廷和太子說實話啊。”方予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,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會這麼麻煩,會耽誤這麼久,更沒有想到,會突然需要讓哥哥也出來,現在想起來,當時和方予寧匆忙間下的決定,竟是如此的自私和不負責任。
方予安不禁有些自責起來。
方弘翊一看方予安的情緒不太對,就知道這小姑娘定是又陷入到自己那些奇怪的理論當中去了,連忙換了話題,“對了予安,若是天氣好的話,祖父也想下車去外麵,曬曬太陽,透透氣,成日裡待在馬車上,憋都要憋壞了。”
方弘翊的話成功的轉移了方予安的注意,她詢問似的看向方予寧,“祖父真的可以出去嗎?”
方予寧已經緩了過來,此刻看到方予安小心翼翼詢問的樣子,突然發現方予安好像從來沒有過這般小心謹慎,竟覺得好笑起來,“祖父能不能下馬車,怎麼來問我呢?祖父想下去吹風曬太陽,自然都是可以的,但是要把狐裘披上,祖父現在的身體,可見不得風啊。”
方予安一聽,頓時喜上眉梢。同樣是武將,她自然也是知道方弘翊的心願的,比起這樣毫無波瀾的病死,倒不如馳騁疆場,死的痛快如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