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我之骨血,護你安寧盛世!
今日楚寧琛賦閒,他吩咐了廚房,今日要準備家宴。要求太子妃以及諸位良媛、良娣都要出席。這讓原本想繼續稱病的方予寧,不得不艱難的從床上爬起,讓桃夭和灼華為她更衣上妝。
方予寧不明白楚寧琛到底是怎麼想的,他們東宮這一院子的人,看上去像是會和諧共處的人嗎?若是真那麼和諧的話,東宮又怎麼會傳出那麼多的流言蜚語?
但無論方予寧心中是怎麼想的,楚寧琛的命令是無人敢違抗的,也無人不願意,因此家宴開始的時候,正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。
方予寧來的遲,因為她實在是身體不適,行動不便;然而她的位置和楚寧琛的在一起,也就意味著她必須要穿過所有人群,走到最裡麵,才能坐到她的位置上。
方予寧已經儘量控製自己的身體而不要使走路的姿勢顯得過為怪異,因此她走的非常慢,這也就意味著她接受眾人眼神洗禮的時間過分的長,以至於她走了好久才終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。然而還未等她坐穩,楚寧琛竟絲毫不顧及在場的諸人,而直接將方予寧拉至自己的軟椅之上,一隻大手更是一點不避諱地放在方予寧的腰上,輕輕地幫她按壓著。
“怎麼,可是孤昨夜太用力,讓你不舒服了?是孤的錯,下回孤定當小力,讓你更舒服一些。”楚寧琛將嘴靠近方予寧的耳邊,用氣聲說著隻有他和方予寧才能聽到的話。
下首坐著的良媛良娣們自然是聽不清楚寧琛和方予寧說了什麼的,但是隻用看兩人的表情,方予寧一臉的嬌羞,而楚寧琛親昵地靠在方予寧的肩上在她耳邊說話的樣子,就知道此二人感情有多好了,至少在外人麵前,楚寧琛對方予寧的態度,始終都是極好的。
這個時候誰還記得關於方予寧的那些傳言啊,人們也隻會相信自己親眼所看到的而已。
而隻有方予寧才知道,楚寧琛說的這些話,意味著什麼。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,她無法做出什麼罷了。
“殿下和太子妃姐姐的感情可真是好啊,可真是羨煞我們這些妹妹了。殿下偶爾也要憐惜一下我們姐妹啊。”胡良瑗看到楚寧琛幾乎整個身子都靠在方予寧的身邊,嫉妒的眼睛都要紅了。
“等你有太子妃一半的好,孤就去憐惜你啊。”楚寧琛總算是鬆開了方予寧,方予寧立刻就像是被蜂蟄了一樣,一避三尺之遠,直接坐到了軟椅的最另一邊。
“姐姐被殿下保護的這樣好,妹妹們都不知道姐姐究竟做了什麼,才能讓殿下如此愛不釋手啊。姐姐,可是有什麼才藝藏著了?”吳良媛在一旁順著楚寧琛的話,不懷好意地說道。
“太子妃的才藝你還不知道?吳良媛,你怎麼這麼孤陋寡聞啊?暉都城內誰人不知,太子妃在未嫁給殿下之前,被封為嫣然郡主,就是因為習得的一手好醫術啊,在戎暉城不知道救了多少咱們軍中的好二郎呢!前段時日又和她那位定安郡主姐姐,一起去了江陽府平叛亂,不知道又為多少京畿衛療過傷呢。誒,夏良媛,我怎麼記得你家裡好像有兄弟就是在京畿衛當差的,你回去問問,說不定啊,太子妃還為你家兄弟治過傷呢。”沈知意捂著嘴偷笑著,一邊用眼神去看太子和方予寧的反應。
方予寧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反應,隻是有些微微地皺眉而已。畢竟她會醫術這事,暉都城內很多人都知道,而她隨軍的事,也有很多人知道,就連聖上都沒有再怪罪於她,她又有什麼好解釋的。隻是不知為何,這些事從沈知意的嘴裡說出,就總感覺哪裡怪怪的。
而楚寧琛的臉上卻已經沒有了剛剛還掛著的笑容,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冷酷和漠然的眼神。
又是這樣的眼神,又是這樣的麵無表情。方予寧看了一眼之後便知道了,一定是沈知意提到了她,又刺激到了咱們這位外表儒雅的太子殿下了。
方予寧在心中暗暗地歎了口氣。以往楚寧琛怎麼折騰她,欺負她,她都可以忍受,畢竟都是在她自己的院子中,關起門來在房間裡,其他人都不知道楚寧琛究竟是怎麼對待她的,可如今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,方予寧隻希望楚寧琛不要太發瘋。
“太子妃,孤聽聞你學過一套很不錯的按摩手法,之前也曾經常為已故的國公爺按摩。正好,孤這幾日騎馬,腿疼的厲害,你跪下來,為孤好好按摩一下吧。”楚寧琛倒了一杯酒放在嘴邊,看都沒有看一眼方予寧,隨口說道。
而方予寧和堂下的諸位姬妾卻都傻了眼。方予寧滿眼的不可置信,她以為好歹是在人前,楚寧琛至少也該維護一下她作為太子正妃應有的尊重,卻不想楚寧琛竟真的如此不顧及她的身份和臉麵,竟把她當做是花樓裡那些以色侍人的花娘一般嗎?
而堂下的諸位良媛良娣們也都變了臉色,有些麵露譏笑,有些麵露厭棄,但所有人都等著看方予寧的笑話,這當中,以沈知意最為得意。她早就知道方予安才是楚寧琛紮在心頭不可觸碰的一根刺,一碰就疼。
“怎麼,太子妃是沒有聽到孤的話嗎?還是說,太子妃能為那些士兵紆尊降貴的看病治病,卻不屑於為孤按摩舒緩一下疼痛的腿?”楚寧琛眯著眼睛,眼裡湧動著莫名的情緒,似有深意地看著方予寧。
一瞬間,方予寧竟然看懂了楚寧琛眼中未儘的深意。身後的桃夭和灼華似乎想上前說些什麼,卻被一旁的花嬤嬤和桂嬤嬤死死的扣住,根本無法上前。
方予寧又看了一眼堂下,那些或許在身份上並不如她尊貴的姬妾們,此刻都一副瞧笑話的神情看著方予寧。可不就是一個笑話麼,自打她嫁入東宮的第一日起,她就已經是最大的一個笑話了。
方予寧閉上眼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緩緩起身,又來到楚寧琛的身旁跪下,為楚寧琛按起腿來。
左邊按完了,又換到右邊跪著;大腿按完了,就接著按小腿。
整個家宴,太子與諸位美人,都言笑晏晏,而方予寧,甚至比在席間獻唱獻舞的花娘還不如。在楚寧琛的漠視和默許之下,方予寧剛剛打起的好好生活下去的希望,就這樣再一次被現實所摧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