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我之骨血,護你安寧盛世!
聽完哈勒善的陳述,方予安陷入了沉默。
若能借著同安善爾合作的名義行事,那劉將軍的計劃,成事的概率將會大大提高;但同樣的,風險也會大大提高。而一旦失敗,麵臨的就是所有在境外的定北軍,都會有生命危險。
這件事,已不是方予安一人能做決定的了。
客氣地將哈勒善送走了之後,方予安回到書房,將剛才和哈勒善之間的談話內容,告訴給了方予懷和劉浩光。
兩人起初在聽到是安善爾想要和方予安合作時,均是一副喜出望外的神色,但是在聽完方予安的分析之後,兩人也都如同方予安一般,陷入了沉默。
“不如,我寫信給老楊和老高,問問他們的意見?”最後還是劉浩光打破了尷尬的寂靜。
“也好。楊將軍和高將軍,作戰經驗也非常的豐富,聽聽他們的意見也好。”方予懷也讚成地說道。
“哥哥,你說,我要不要……算了,這是咱們的事情,還是不要麻煩他比較好。”方予安有些欲言又止,她想寫信問問楚望辰對於這件事,會怎麼想。
方予安的話未說完,方予懷便已然明了,不過,他倒是傾向於寫信谘詢一下楚望辰的。“我覺得你可以寫信問問景陽王的意見,畢竟,以他手中獲得消息的渠道和人脈,還有他多年的經驗,他提出來的建議,會更完善一些。”
劉浩光並不清楚方予安在暉都發生的事情,隻當是這麼多年下來,方予安和楚望辰終於有情人修成了正果,“話說方教官,什麼時候請老夫吃你和景陽王的喜酒啊,你們倆啊,幾年前我就看出來了,如今終於在一起啦?!”
提到這個話題,方予安臉色一黑,怒瞪了一眼方予懷,方予懷隻能尷尬地撓了撓頭,朝劉浩光敷衍說道,“一定,一定。等日子定下來了,一定請咱們定北軍的人都討一杯喜酒吃!”
不願再這個話題上多聊,方予安拋下兩人,起身回到屋內,打算寫信給楚望辰。
從抽屜中拿出之前收到的楚望辰的家書,看著上麵楚望辰遒勁有力的字,方予安用手指一下一下描摹著,想象著楚望辰當初寫下這幾個字時的心情,嘴角便微微彎了起來。
不能再想了。方予安搖了搖頭,拚命讓自己的思緒回到正事上。提筆,將近日發生的這些事一一寫進家書裡,將自己的猶疑和困惑也寫了進去。
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大張。
最後的最後,方予安在落款前,寫下幾個小字。
寫完之後,便害羞一般地連忙將信折起,就好像怕被人看破了心事一般,快速將信裝進信封之後,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。
招來鷹差,並且在它的耳邊千叮嚀萬囑咐的絮叨著許多遍,一定要速去速回之類的。直到鷹差都等的不耐煩了,才將它拋向天空。
看著鷹差越飛越遠的身影,帶著方予安的思念一起飛向了遠方。
而屋外不遠處站著的,方予懷看到方予安做完這一切之後,才走過來說道,“臉怎麼這樣紅?可是寫了什麼不正經的東西?”
被方予懷一打趣,方予安的臉覺得似乎又燒了一些,連忙繞過方予懷,“怎,怎麼會?我就是寫信告訴他,咱們近日做的這些事,以及我們的困惑而已,哪有什麼不正經的。”
方予安一邊用手在臉的旁邊扇風降溫,一邊抬頭看了看天,“這日頭可真大,都覺著熱了。不行不行,我要回屋帶著涼快會兒。”說完,也不理方予懷,幾步跑回房中,‘砰’的一聲關上房門,就好像門外有什麼野獸一般。
方予懷疑惑地抬頭看了看天上陰沉的烏雲,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方予安緊閉的房門。無奈地笑了笑,轉身離去。
接下來的幾天,賀掌事似乎也知道了安善爾想要同方予安合作的消息,一連幾天都到方予安居住的客棧來找方予安,但是都被方予安命人回擋了去。
而哈勒善以為方予安是更傾向於同他們合作時,也時時上門要拜訪方予安,但同樣的吃了方予安的閉門羹。
方予安給二人留下同樣的消息,就是茲事體大,需要征求家族掌權人的意見,讓賀掌事和哈勒善耐心等待。這才略微安撫了一下此二人,沒有再天天守著方予安的客棧了。
方予安得了清閒,帶著慕雲舒和慕雲輕,就像幾年前那樣,逛街去了。第一日買回一大堆吃食,第二日又買回一大堆首飾,第三日方予安沒有出門,但是卻傳出方予安在客棧中因為焦急而發脾氣的消息。
事實上,方予安確實等的有些著急了。時間拖的越久,留給敵人調查和準備的時間就越多,而自己這邊就會越來越陷入被動。楊順和高俊豪的回信前些日子也已經收到了,他們都主張讓方予安還是和賀掌事合作,力求一個穩妥。畢竟,為了這件事,劉浩光也已經籌謀多年了。
而楚望辰那邊,卻還沒有消息傳來。隱隱的,方予安的內心認為,楚望辰一定會建議她同安善爾合作。畢竟,若是事成,他們或許會再一次重創蒙圖大軍!
暉都,楚望辰收到方予安的信之後,看到那麼厚的信封時,眉眼便舒展了許多,似乎連日來心底的憂悶也衝散了不少。
然而當他將信打開之後,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點的裂開,隻因方予安通篇,都在寫關於和蒙圖作戰的事。
直到楚望辰翻到最後一頁。
方予安用極小的字,寫了一行話“心中藏之,無日忘之。想你,山海亦可抵。”
楚望辰的心間,似乎升上空中的煙火,在炸開的一瞬間,火光星星點點的掉落,照亮了天空,也驅走了寒意。
楚望辰的手指,停在那句話上麵,久久都不曾拿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