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我之骨血,護你安寧盛世!
一直到看不見方予安的身影之後,楚望辰才將床板放下,又將床恢複成原樣。
他看了一眼剩下的東西,從裡麵找了兩件符合他和楚寧煥身份的衣服,準備換上。又拿乾淨的濕帕子,小心的將自己臉上做的偽裝一一擦掉。
楚望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,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鄭重其事的去向旁人擺出自己的身份了,沒想到,會有一日,是因為要幫助自己的侄子造反。
楚望辰無語地撇了撇嘴角,看了一眼身旁似乎有些茫然的楚寧煥,不由地在心底歎了口氣。
喧鬨的聲音越來越大了,屋外的那些人,似乎是一個屋子一個屋子找過來了,就快要找到他們這裡來了。
楚望辰來到楚寧煥的身邊,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,隨後對他說道,“阿煥,如今已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,你若是怕,便不要逞強;我也可以將你送出去。”楚望辰還是希望可以給楚寧煥一個機會,一個可以讓他選擇,作出決定之後不會後悔的機會。
楚寧煥低下了頭,他也在想,走到是這一步,他真的不後悔嗎?
想到自己兒時在宮裡,那是自己受到的欺辱;想到自己被人冤枉,而父皇卻絲毫不顧及他,若是將他一個人逐出大啟,送去梵音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;想到自己的娘親,活著時日日寡歡,抑鬱而終;楚寧煥的內心萬分的苦澀。
在皇宮裡,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內侍拳打腳踢時,他就發過誓,他要變強;當他在梵音國的地獄裡曆經磨練終於活了下來之時,他就發過誓,總有一天,他會回到大啟,拿回他丟失的一切;當他的娘親,拉著年幼的他的手時,嘴裡說著,希望他這一生,可以將命運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裡時,他就發過誓,他再也不要看人臉色,再也不要被人將自己的命運玩弄在掌心了!
楚寧煥猛地抬起頭,他的眼神堅定而熾熱,宛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,似乎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燒為灰燼。他緊緊地盯著楚望辰,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噴湧而出,他的嘴唇微微顫抖,聲音卻堅定而有力。
“皇叔,我不怕!”他一字一頓地說道,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。他的身體緊繃著,像是一隻準備展翅高飛的雄鷹,隨時準備迎接挑戰。
“我要站在最高處,站在眾人之巔!”他的聲音越發激昂,仿佛要衝破雲霄。他的拳頭緊握著,像是在向世人宣告他的決心。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權力和地位的渴望,他要向所有人證明,他不是一個罪人,他要讓所有人知道,他從未弑父弑君!
楚望辰靜靜地看著他,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。他看到了楚寧煥眼中的堅定和決絕,也看到了他心中的仇恨和痛苦。他知道,這一刻,楚寧煥真正的下定了決心,決絕地踏出這一步,即使麵前是萬丈深淵,即便會麵臨千難萬險,他都會以絕不回頭的意誌,堅持走下去。
“你真的不怕嗎?”楚望辰輕聲問道。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。他知道,楚寧煥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,他已經無法回頭。
楚寧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他隻是靜靜地對視著楚望辰,眼中的火焰越來越旺。他知道,他必須要做到這一切,他必須要讓所有人知道,他不是一個罪人,他要讓所有人知道,他才是大啟國的真正繼承人!
“好,既然你不怕,那就去做吧。”楚望辰說道。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無奈。雖然這一步,是他在楚寧煥的身後,推著他邁出這一步的,但看到這個年輕人,終於要踏上一條注定是荊棘遍布、困難重重,甚至是腥風血雨的路時,他的心裡還是覺得萬分的悲涼。
楚寧煥轉過身,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。他走到楚望辰的身邊,率先拉開了房門。他知道,他已經做出了選擇,他已經無法回頭。而他,已經準備好麵對一切暴風雨了。
‘吱啦’一聲,門被打開了,屋外剛從前麵的屋子裡走出來的曹江和其他人,被這邊的聲音吸引了過來。
走進之後,曹江一眼就看到了楚寧煥。他換了一身衣服,看上去更貴氣了一些,也更符合他景寧王的身份。但不知道為何,他身上的氣勢,比剛才見到時更加淩厲了。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冷冽的光芒,讓人不敢直視。曹江心中不禁一凜,他深深地吸了口氣,一邊向人群後退去,一邊大聲地喊道,“他就是楚寧煥!是朝廷的通緝犯!”
一瞬間,所有人的目光,都朝向了楚寧煥。而曹江便趁著這個時候,飛快的向人群外跑去。他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,但是他剛才卻將此事忘的一乾二淨!
這望江樓的老板,那位自稱姓王的老板,他曾說過,楚寧煥是他的侄子!
試問這天下,還有誰敢自稱是景寧王楚寧煥的叔叔?答案不言而喻,可是這麼重要的事情,他竟然剛剛才想起來!
聖上隻下令通緝了楚寧煥,卻對這位權傾四野的景陽王未提到分毫;而現在,景寧王出現在景陽王的船上。這能說明什麼?
這說明,這件事情絕對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?!他們叔侄倆隱藏身份來到這裡,幾乎可以說是光明正大了,能沒有後手嗎?結果他上來就在他們的地盤上,拆穿了他們的身份,他簡直蠢到家了!
還好還好,他將這些人都煽動起來之後,可以趁亂逃跑,這樣時候又有誰能想的起他來?一邊後退,一邊慶幸的曹江,好不容易從人群擠出來,來到船邊,打算跳江逃生之時,卻冷不丁的被人從後,一個手刀就砍在了曹江的脖頸上。
即將陷入昏迷的最後時刻,曹江仿佛看到了一個長的絕美的公子,但是這位公子看向他的眼神,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。
這位公子看上去好眼熟,啊,原來是他啊,剛才一直站在景陽王的身邊,還被他調戲來著。
這下糟了。這是曹江在陷入昏迷時,心底最後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