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我之骨血,護你安寧盛世!
第二日,幾乎是方予安他們剛剛回到江陽府,景陽王和景寧王同時出現在望江樓的傳言,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江陽府了。
即便魯國章曾答應過楚寧煥,會給他一天的時間讓他考慮,可如今僅僅隻過了一個晚上,關於他是寧歡的身份,曾在蛟龍軍服役的事情就已經被宣揚的人儘皆知了。
軍隊裡可不都是像魯國章和王將軍這樣的中立派,有很多楚寧琛為了拉攏人心,而派下來的小隊將軍,他們在得知,楚寧琛最想抓住的楚寧煥,此前竟然就潛藏在他們自己的隊伍當中,並且還和他們一起出過任務,甚至和他們吃住都在一起之時,心中彆提多氣憤和懊悔了。
氣憤的是,楚寧煥潛藏了那麼久,他們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察到異常,簡直就是在侮辱他們的智商!而懊悔的是,因為他們的低智,竟然白白錯失了一個揚名立萬的絕佳的機會。
如今,不滿魯國章和王將軍竟然放走了朝廷要犯的士兵們,竟然把魯國章和王將軍的軍帳都給圍了起來!勢要將他們二人擒住,好討要一個說法。
魯國章和王將軍原本還決定,今日不管楚寧煥是否有回到蛟龍軍,他們都會將他就是寧歡,是朝廷通緝犯的事情通報全軍的;結果沒有想到,沒等他們自己說出來,就已經有人將這件事給爆出來了。
這一下子,反而使他們二人陷入到了尷尬的被動之中。
帳篷外的眾人,一個個的義憤填膺,而帳篷裡的魯國章和王將軍,卻麵露愁容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“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啊?我們不過是去望江樓逍遙了一回,怎麼就攤上這麼一件麻煩的事?如今朝局不明朗,景陽王擺明了事偏向景寧王的,他們大王和小王在爭鬥,關我們什麼事啊?”王將軍在魯將軍的營帳中,嘴裡一邊念叨個不停,腳下也踱步個不停。
“不對,那楚寧煥這個‘小王’怎麼說也是在你手下任職的,你扯上這破事還情有可原,可他和我八竿子打不著一下,這事按理來說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,怎麼把我也牽扯進去了?”王將軍不滿地朝魯將軍發泄著,“這次我老王可被你老魯給害慘了,你可得請我喝酒,好好犒勞犒勞我。”
“這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記得喝酒!要我說,就是因為你昨日喝了點酒,隨便被人一攛掇,連腦子都不帶的就去湊熱鬨了。你說你瞎湊什麼熱鬨啊,攤上這事也是你該。”魯國章也沒什麼好脾氣的說道。
衝動真的是魔鬼,喝酒也真的是耽誤正事,昨晚他就不該喝那麼多的酒,喝的他腦子都不清楚了,到現在還覺得頭疼著呢!
“那你說,現在該怎麼辦?!”王將軍氣惱的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,可營帳外的人越來越多,叫罵聲也越來越大,令他根本無法安穩的坐著。
“他娘的!老子打仗的時候,外麵這幫小崽子還不知道在哪光屁股跑呢,現在一個一個的,都打算騎到老子頭上啊!真是反了天了!”王將軍平日裡常常冷言冷語的,但他是個麵冷心善的人,也經常關照小兵,在底層戰士的心裡,都是非常敬重他的。
可如今不過是出了這樣一件,和他無甚關係的事情,這些人便一朝推翻往日裡他做的那些事,無視他的忠心,隻當他是不滿新皇的叛軍。
“老王,我們去投奔景陽王吧。”一旁已經沉默的許久的魯國章,突然出聲說道。
“什麼?你真要去找楚寧煥那個小王?”王將軍被魯國章的話語驚的從太師椅上蹦了下來。
“不是去找景寧王,是去找景陽王,楚望辰。”魯國章目光卓然地看向王將軍,“比起景寧王,我更信任景陽王;雖然昨夜他並未說幾句話,但他周身的氣勢,就不是旁人能夠比的了的。再加上,先帝在時,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比起當時的太子都風頭更勁,隻不過他始終無心朝政……”
“他既無心朝政,我們去投奔他乾什麼?”王將軍被魯國章給搞糊塗了,不是在討論大王和小王的事嗎?怎麼又冒出來的景陽王?
魯國章無語地瞟了一眼王將軍,有時候真的懷疑,就他這樣的遲鈍,是如何當上將軍的。“他雖然無心朝政,他的政績、為人卻是有目共睹的;無論是朝中的文武百官,亦或是市井百姓,你可曾聽聞過他有不好的傳言?!”
王將軍凝神仔細回想了一番,“好像確實沒怎麼聽說過。”
魯國章一滯,微微歎了一口氣,繼續說道,“所以,像他這樣德高望重又舉足輕重的人,看上的人,必不會差到哪去。現在想想,太子殿下能夠順利繼位,除了朝中一部分人的支持以外,很大一部分原因,恐怕是因為景陽王也並未提出異議吧。”
“是啊。”王將軍口氣略帶遺憾的說道,這景陽王怎麼回事?當初為什麼不站出來反對呢?
“可景陽王也並未提出擁立。他什麼都沒有說,所有的一切,不過是眾人的臆測罷了。如今,他公然站在景寧王的身旁,這代表著什麼,你難道還不明白嗎?”魯國章的最後一聲,輕不可聞,卻又擲地有聲。
王將軍渾身一震,不可置信的看向魯國章,“你是說,你的意思,他……”王將軍總算明白過來了!他看著魯國章對著他肯定的點了點頭,一屁股又坐回了太師椅上,就好似有一雙千斤重的手,按在了他的肩上一樣,沉重。
營帳內,突然變的安靜下來;魯國章和王將軍,都在靜靜地思索著剛才轉瞬間提到的那個想法;而營帳外,卻也突然變的寂靜無聲。
魯國章和王將軍警惕的交換了眼色,他二人默契地站起身,隨後身體繃緊,整個人呈現出防禦的狀態。
‘嘩啦’一聲,營帳的帳簾被大力的掀了起來,來人正是江陽府所屬瀾滄軍的主將,馬騰江!
馬騰江進來之後,看都沒看二人一眼,直接走到太師椅前,一把將王將軍推至一旁,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。
坐穩之後,他才斜著眼看向魯國章和王將軍,“你二人可真是本事大啊,如今可都是整個江陽府的名人了!就連景陽王都點名邀請你二人過府一敘,真是了不得,本將都還沒有如此殊榮呢!”
馬騰江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魯國章,表情更是陰晴不定,讓人拿不準他內心真實的想法。
這種表情,魯國章和王將軍經常看見,但都是馬騰江在審問犯人時才會出現的;如今,竟是用在自己身上了嗎?
魯國章和王將軍,身體一挺,沒有任何猶豫地雙膝跪地,對坐上的馬騰江告罪道,“末將有罪。”
“說罷,具體是怎回事。”馬騰江收起那副駭人的表情,語氣淡漠地問道,
王將軍看了一眼魯國章,示意他去講,魯國章無法,隻好清了清嗓子後,將昨日發生的一切,毫無保留的全部告訴給了馬騰江。
馬騰江聽完後,手指屈起,在一旁的邊桌上敲了起來。“所以,景陽王便是因為這事來傳召你二人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