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尖棱如同筆狀,還未等猜出何用,便將威力於眾人眼前展現。隻見那如同半月的折扇,被河修隱當作符筆般隨心揮劃,配合著他輕聲念咒的言符,場中驟起颶風。以肉眼能見之速逐漸圍攏。
李堇荁按兵不動,眼見著風絲如藤蔓遊蕩在她周遭。修隱沒有拖泥帶水,折扇停筆,口中言咒卻是不停,那些圍攏的風絲立即化作淩厲劃向她。
看著那算是密攏的風刃,李堇荁並未慌張,反而是遊刃有餘地踏步躲閃,無論角度如何刁鑽,她總能讓風刃貼身錯過,且再割不到一根青絲。
還以為剛開始是僥幸躲開,卻原來是試探。河修隱也沒太多意外,折扇輕搖,風刃速度越來越快。李堇荁意識到他開始動真格,於是不再藏拙,土行珠落在掌心,土牆錯落立起,替她擋住所有刁鑽風刃。
河修隱了然,原來是個土源修士。手中折扇於掌心旋轉,他腳下移步,口中又開始念咒。隻見那些風刃不再單一方位,而是隨著修隱腳下之地變換,改換攻擊方位。
好似操縱。李堇荁看著本該被擋住的風刃,竟然擦著土牆繞過,朝著麵門而來。她輕巧躲過,但不敢掉以輕心,抬眸看了眼河修隱,正巧就見到他折扇輕微一偏。
於是立刻轉身,果然不出所料,那些風刃調轉回來又朝著後背而來。李堇荁神情未變,也是同樣方法擋住。隻是河修隱攻擊越來越刁鑽,她想脫離這般被動著實有些困難。
曾試著穿過風刃貼身他,但是對方又豈會給她這個機會。因而,想破開當前困局,隻能將眼前這些風刃符術破掉。
即如此,李堇荁看了眼河修隱的所在之地。心下一定,掌中花五光芒閃過,八麵土牆自周遭突起,將她圍了個嚴實,叫人看不見動作。河修隱一頓,立即加快手中動作,言咒念速頓增,隻見那漫天風刃圍攏齊齊向那土盾衝去,不消一下便將那八麵土牆分崩離析。
與此同時,被掩蓋的人正好落下最後一筆。
塵土飛揚中,修隱看見李堇荁手握一方陣盤,腳下陣法符文一閃而過。眼眸微睜,似是不信。然而不等他否定,便見她周遭也驟起風旋。
“十六風散陣!”河修隱認出來了,脫口而出。李堇荁有些詫異,不過手下不停,加大真元力灌入。很快,剛才圍困她半天的風刃陣法便被風旋吞噬了個乾淨。與此同時,趁著陣法李堇荁侵近對手。
河修隱察覺意圖,立刻揮扇繪線,言咒又起,風牆立起。這一次她看清了,比劃中帶著微微綠光。是個木源修者,招風人。李堇荁立刻收回陣法,保留真元力。
迎麵的十六風散陣突然潰散,讓修隱有些疑惑,然而下一刻卻是大驚。因為李堇荁竟然重新繪畫陣法,那筆法之速不止來不及切斷,且陣法成陣後,自她周遭幻化出無數金針,鋒利之堅硬毫無阻礙地從他風牆穿越而過。
他無法再用風術阻擋,隻能揮扇打落,而其中錚錚叮聲又令其心中震驚無比,才明曉眼前的對手可不是一般的單一靈源修行者,很有可能是共生源。
隻是從那威力而言,李堇荁展現的並不弱於單一靈源,甚至還要更大。儘管河修隱心中有無數疑問,但他隻是剛才瞬間失色,很快便鎮定如初。就算對方克製自己,這也不代表就是贏的優勢。
河修隱嘴角微勾,“有意思,平生第一次遇到天賦奇異的道友。”
李堇荁頷首,並不開口。
二人無交談,很快又進入戰中,這一次修隱將折扇合起,扇柄輕磕尖棱愈長,再一執手打開,扇麵似乎更為寬大。李堇荁看著那泛著利光的尖棱,心中思慮,打消侵近的念頭。
而這邊河修隱不管她的想法,嘴唇微動,那折扇脫手而出,旋轉著衝她疾速而去。
李堇荁向後一仰,折扇錯過飛去,然而卻帶著旋風回來,等她躲過去站好發現河修隱竟離得不近。如此來往幾次,她發現他的招式越發極速,讓人感覺有些應接不暇。
稍一不慎,即便不被折扇傷到,也會被其所帶的旋風波及。於是,她又被削落一縷青絲,隻這一次不是她故意藏拙,而是真真正正被攻擊到。
言靈府的人出手是越來越快,當他們進入戰鬥之中,會受自身符咒影響,得心應手之外還會有一絲道不清摸不明的天地感應。
李堇荁忽然疾退,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。河修隱眼中利光一閃,陡然抽出數十張符紙,就在一霎間,一言定咒、術從靈來。
她眼睜睜看著那些符紙一張接著一張複製成折扇,同樣的大小,尖棱卻成翻的鋒利。與此同時,隨著河修隱的點指,全都旋轉著朝她撕裂而來。
毫無逃脫的空隙。
陌寅在場外看著,就著手中杯抿了一口香甜美酒,涼涼道“失策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