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淮民擦拭槍機的手指頓了頓,抬頭時眼神冷得像冰棱:"所以你就偷了糧站的票證,想換路費去南方?"他突然抓起女人右手,虎口處有道猙獰的刀疤,"這傷,是割腕自殺留下的?"
何雨柱突然撲通跪在地上,抱著王主任的腿嚎啕大哭:"都是我的主意!是我偷了食堂的鑰匙,周科長他……他毫不知情啊!"
周淮民瞳孔驟然緊縮,他看見瞄可秀從陶甕裡探出的半張臉,月光下白得像紙人。女人無聲地做著口型,他讀懂了——"放我走"。
"柱子,起來。"他突然笑出聲,從箱底抽出個牛皮紙袋,"王主任,這是今年給街道辦捐的取暖煤指標,您看是現在過目,還是……"
手電光猛地轉向彆處,王主任肥厚的下巴抖了抖:"周科長說笑了,咱們就是例行檢查。"他臨走時突然回頭,"對了,您托人辦的港澳通行證,上頭批了。"
地窖重歸寂靜時,周淮民點燃了那張采購單。火舌舔舐著"遼源糧站"的字樣,映得瞄可秀的臉忽明忽暗。
"就說我是您養不熟的金絲雀。"女人突然扯下圍巾,露出脖頸上嶄新的勒痕,"周科長,下輩子彆當好人了,您不配。"
何雨柱衝進來時,隻看見周淮民對著滿牆臘肉發呆。青年突然跪下砰砰磕頭,血跡在青磚上綻開朵朵紅梅:"周哥,我給您當牛做馬!"
"柱子,你該學的不隻是采購。"周淮民把五四式塞進對方手裡,槍托上還沾著暗紅的鐵鏽,"記住,這世上最毒的從來不是蛇蠍,是人心。"
"錳鋼……"徐靜理咬著嘴唇,忽然從挎包裡掏出個牛皮紙包,"這是技術科新繪的模具圖,你帶去給鋼廠老師傅看看?"
紙包還帶著體溫,周淮民接過時指尖相觸,少女像受驚的兔子般縮回手。他忽然想起上輩子看的港片,那些青澀的校園戀情,竟與此刻微妙的氣氛重疊。
"靜理!"急促的腳步聲打破旖旎,李抗戰夾著公文包小跑過來,金絲眼鏡後閃著精光,"周同誌也在?正好,許大茂托我問……"
"……錳鋼指標是幌子,真正的大魚在後頭……"李抗戰的聲音帶著股陰冷,"周淮民最近總往鋼廠跑,您沒發現他跟供銷科那幫人……"
許大茂的煙鍋在石階上磕得梆梆響:"後生仔翅膀硬了,想學人玩空手套白狼?"
周淮民攥緊拳頭,後槽牙咬得生疼。上輩子在商海沉浮二十年,竟被個八十年代的投機分子算計。他忽然想起徐靜理塞來的圖紙,或許該找技術科的老王頭問問……
"周大哥?"門縫裡探進半張俏臉,徐靜理抱著飯盒躡手躡腳進來,"我熬了小米粥,你胃不好……"
話沒說完就被拽進屋裡,周淮民反手鎖門的聲音驚得她差點摔了飯盒。"圖紙!"他壓低聲音,"技術科新圖紙是誰畫的?"
周淮民冷笑,上輩子見的笑麵虎比這貨色高明百倍。他忽然揚了揚手裡的介紹信:"李主任特批的,要不您過目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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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大茂臉色驟變,介紹信上鮮紅的公章刺得他眼皮直跳。這時汽笛轟鳴,徐靜理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來,塞給周淮民個布包:"我媽醃的糖蒜,路上吃!"
布包還帶著體溫,周淮民剛要開口,許二狗突然拽住他胳膊:"哥!這小子包裡有貓膩!"
"周哥!"
後廚小張探出腦袋,油光水滑的圍裙上沾著麵粉:"您托我留的豬板油到了,五斤整!"
周淮民從懷裡摸出兩張工業券,壓低聲音:"再搭半扇排骨,老規矩記在食堂賬上。"他瞥見小張身後簸箕裡堆著白花花的肥膘,突然想起什麼,"對了,你們主任老家寄來的臘腸還有沒有?"
"您可算趕巧了!"小張一拍大腿,"昨兒剛到二十斤,全在灶台底下捂著呢。"
正說著,身後突然炸開個脆生生的嗓門:"周叔!周叔等等我!"
紮著羊角辮的姑娘抱著搪瓷缸子追上來,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裡畫圈:"我媽讓我問您,年貨單子上的紅糖和紅棗……"
"小芳啊。"周淮民笑著打斷她,"回去告訴你媽,紅糖兩斤,紅棗五斤,初二前準到。"他摸出把水果糖塞進姑娘兜裡,"替叔給你爹帶好,就說他要的雲南煙絲後天到港。"
看著小姑娘蹦跳著離開,周淮民轉身鑽進供銷社後巷。穿灰布棉襖的老頭正蹲在牆根下抽旱煙,見他來了,旱煙杆往牆上一磕:"周科長,東西都備齊了。"
周家老太太拄著拐杖敲地磚:"這宅子是我老頭子當年用三十根金條換的,你們這些白眼狼想分家?"
"媽,話不能這麼說。"大伯母捏著帕子擦眼角,"老三在香江都寄來八封信了,您總不能偏心眼……"
周淮民倚著門框嗤笑:"大嫂,三叔那信裡可沒提分家產,倒說讓咱把祖宅地契收好。"他抖開張泛黃的信紙,墨跡在煤油燈下泛著青,"您要覺得不放心,我明兒去街道辦問問?"
二伯突然拍桌:"淮民你少拿街道辦壓人!這宅子該有我家一份!"
"二伯,去年您偷偷砍了後院棗樹賣錢,樹墩子還在柴房呢。"周淮民從軍大衣內袋掏出賬本,"要不先算算這筆賬?"
滿屋子抽氣聲中,周淮民慢悠悠翻開新的一頁:"不如這樣,宅子留著給媽養老,咱們按人頭分股份。每月租金算股息,年底拿紅本本兌錢。"
"周科長!"少年猛地立正,補丁摞補丁的棉襖袖口露著棉花,"我叫周潤發,港片那個發,不是打錯字的閏!"
周淮民差點被煙嗆著。這年頭就有影迷了?
"我姐在紡織廠,姐夫是您徒弟!"少年從懷裡掏出皺巴巴的介紹信,"聽說您這兒招學徒工,我……我能吃苦!"
看著少年凍得發紫的鼻尖,周淮民突然想起上輩子在tvb片場見過的那個小馬哥。他轉身打開吉普車後備箱,扔過去件舊軍大衣:"明天早上五點,帶著你姐夫來軋鋼廠後門。"
少年手忙腳亂接住大衣,眼睛亮得嚇人:"周科長,我……我能扛兩百斤麻袋!"
"用不著你扛麻袋。"周淮民發動汽車,"會騎三輪嗎?明兒跟我去通州拉貨。"
周淮民端著搪瓷盆剛跨進門檻,就被大嫂拽住胳膊:"老三,你跟媽說那什麼股份製,真能按月領錢?"
"大嫂放心。"他笑著撥開人群,"比您放高利貸穩當。"
後院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。周家老二舉著酒瓶搖搖晃晃:"周淮民!你搞資本主義那一套,當心被紅袖章抓走!"
滿院子寂靜中,周淮民放下搪瓷盆,從內袋掏出張蓋著紅章的紙:"二伯看清楚,這是街道辦批的《家庭聯產承包協議》。"他轉身扶住老太太,"媽,從明年開春,您每月能拿二十塊養老錢。"
老太太渾濁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,拐杖重重杵地:"分!現在就分!"
當鞭炮聲在胡同炸響時,周淮民正帶著粥閏發在房頂貼春聯。少年突然開口:"周科長,您真是穿……穿越來的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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