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大茂又犯什麼毛病?”秦淮茹瞥了眼許大茂跑來的方向,壓低聲音,“昨兒個易中海在車間裡摔了扳手,聽說今兒要找你算後賬呢。”
周淮民挑眉:“易中海摔扳手跟我有什麼關係?”
話音未落,許大茂已殺到近前,手指幾乎戳到他鼻尖:“少裝蒜!昨兒你在倉庫門口跟王主任說的那些話,當老子沒聽見?說什麼‘采購單上有貓膩’,今兒個全廠都傳遍了!”
“許大茂!”
“彆動!”易中海的聲音突然放低,卻比剛才更有威懾力,“我今兒個不是來跟你們吵架的。周淮民,你跟我來。”
“易師傅,我……”
“少廢話!”易中海轉身就走,工作服下擺被風掀起,露出裡麵洗得發白的秋褲,“車間裡等著用料呢,你當我是來拉家常的?”
“易師傅,您是說……”
“彆急著應承。”易中海擺手打斷他,“這趟差不好跑。那邊廠子的李主任是個老油條,上次我跟他談價,他愣是把三毛錢一斤的鋼材抬到五毛。後來還是我找了他在供銷社的表弟,才把價格壓到四毛二。”
“易師傅,您信得過我?”他忽然問。
易中海愣了愣,隨即露出笑容:“我信不過你還能信誰?昨兒個你在倉庫門口跟王主任說的那番話,我全聽見了。你說‘采購不能隻看價格,得看質量’,這話在理。”
他忽然壓低聲音:“實話跟你說,上回那批鋼材就是許大茂經手的。他收了回扣,把次品當正品收進來。要不是你發現得早,現在車間裡就該出事故了。”
“淮茹,你怎麼來了?”易中海皺眉。
“少裝蒜!”許大茂上前一步,鐵棍幾乎戳到他胸口,“要不是你在王主任麵前嚼舌頭,這趟差能落到你頭上?”
易中海突然上前一步,擋在周淮民身前:“許大茂,你彆太過分!這趟差是廠裡決定的,跟周淮民無關!”
“易中海,你少管閒事!”許大茂的跟班舉起了鐵棍,“再攔著,連你一塊兒收拾!”
“許大茂,你冷靜點。”周淮民試圖緩和氣氛,“這趟差我去,對你也有好處。要是談成了,提成咱們對半分……”
“誰要你的臭錢!”許大茂忽然揮起鐵棍,“老子今天就要教訓教訓你這個……”
“淮茹,你……”易中海驚訝地看著她。
秦淮茹臉一紅,趕緊把麻繩藏到身後:“我、我剛才看見他腳邊有根繩子,怕他絆倒……”
周淮民忍住笑,趕緊扶起許大茂:“許哥,您沒事吧?要不要去醫務室?”
易中海鬆了口氣,轉頭對秦淮茹說:“淮茹,剛才多謝你了。”
“淮茹,”他忽然說,“今晚我請你吃餃子吧?我今兒個從采購科領了糧票,正好多買了半斤豬肉。”
秦淮茹猛地抬頭,眼睛亮得像星星:“真、真的?”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周淮民笑著從口袋裡掏出糧票,“我這就去跟食堂大師傅說,讓他給咱們留點餃子皮。”
“易師傅,”周淮民趕緊轉移話題,“咱們還是先說說采購的事吧。您剛才說河北那家鋼廠的李主任是個老油條,具體是怎麼回事?”
“易師傅,”他忽然說,“您能不能幫我弄到李主任的資料?比如他的關係網、喜好,還有最近在忙什麼項目。”
易中海愣了愣,隨即露出讚許的笑容:“小周,你果然是個聰明人。我這就去檔案室查,晚些時候給你送過去。”
說完,他轉身要走,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:“對了,你今兒個晚上要是跟淮茹去吃飯,記得早點回來。明兒個一早就要出發去河北,可彆誤了火車。”
“淮茹,”他說,“你記不記得今兒個早上,倉庫門口那幾捆鋼材?”
秦淮茹歪頭想了想:“你是說那幾捆鏽得厲害的?”
“對。”周淮民點頭,“你能不能幫我個忙?明兒個我走後,你幫我盯著點那批鋼材。要是有人動它們,你就記下來是誰,什麼時候動的。”
“淮茹,”他忽然說,“等我從河北回來,咱們就去領證吧。”
秦淮茹猛地抬頭,眼睛裡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芒:“真、真的?”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周淮民笑著說,“我穿越到這個時代,不就是為了遇見你嗎?”
秦淮茹的臉瞬間紅得像晚霞。她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,輕聲說:“那、那我要給你做件新衣裳。我、我會用我攢的布票……”
周淮民正蹲在牆根下修自行車,聽見喊聲抬頭,嘴角扯出個漫不經心的笑:“秦姐今兒這嗓子是吃了炮仗?火氣這麼大,莫不是昨兒個偷了賈家的臘肉被棒梗告了狀?”
“呸!”秦淮如啐了一口,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,手指幾乎戳到他鼻尖,“少跟我裝蒜!昨兒個你攛掇傻柱去堵許大茂,當老娘不知道?今兒個許大茂在廠門口堵我,說我要是不賠他三斤雞蛋,就要把這事兒捅到保衛科去!”
周淮民把扳手往車筐裡一扔,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灰:“秦姐這話說的,我昨兒個可是在工會聽報告呢。再說了,許大茂那小氣勁兒誰不知道?上回他偷看女工洗澡被逮著,不也訛了三大爺兩瓶二鍋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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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扯這些!”秦淮如突然壓低聲音,眼尾往上挑了挑,“我今兒個不是來吵架的。聽說你最近跟供銷社的王主任搭上線了?能弄到平價豬肉?”
周淮民心裡一動,麵上卻不顯:“秦姐這消息倒是靈通。不過這豬肉是給食堂備的年貨,我可做不得主。”
“少裝蒜!”秦淮如突然抓住他手腕,指甲幾乎掐進肉裡,“我男人在車間摔斷了腿,醫生說要補身子。你弄半扇豬肉給我,我保證讓傻柱不再找你麻煩,如何?”
“喲,這大清早的就在這兒卿卿我我呢?”何雨柱斜眼打量著兩人,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,“周淮民,你可當心著點。秦姐這朵花,可不是誰都能采的。”
秦淮如立刻漲紅了臉:“傻柱你胡咧咧什麼!我跟他談正事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