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吵吵嚷嚷地乾什麼?”許戈大步流星地走過來,見此情景立刻擰起俊眉,不悅道,“小孟,不是讓你送他走麼?”
孟圓立刻告狀:“許隊,他襲警!”
許戈一愣,繼而樂了:“洪振,你是生怕要出去啊?在市局裡都敢襲警!”
洪振欲哭無淚:“……我不是……許隊,我有案情要交代。”
許戈點點頭:“那行,你先去接待室坐著,小孟,給他倒杯茶,我馬上要開個會,等……”
洪振急了:“許隊,我要自首!十五年前,我向丁俊豪借貸八萬塊錢,後來他向我催債,我還不上錢,於是將他殺害……”
許戈的眼神慢慢變得銳利起來:“洪振,我幾分鐘前才說過,下一次再坦白,可就不是這個待遇了。”
洪振現在手腳都是冰涼的,但已經開弓沒有回頭箭,他反而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氣:“你們問吧,我肯定知無不言。”
許戈向孟圓遞了個眼色,示意她將剛剛才出來的洪振再請回他“心愛的”審訊室。
洪振又坐到了之前的位置,不知是否他的錯覺,他總覺得身下本該冰涼的椅子還殘留著一絲溫熱。
洪振:“……”
他總覺得這兩天的經曆仿佛一個荒誕的夢。
許戈在他對麵坐了下來,也沒有問話的意思,似乎在等他先開口。
洪振舔了舔乾裂的嘴唇。
審訊室的陰冷令他過載的大腦稍稍冷卻,他忽然覺得自己方才的衝動反而將自己置於死地,他並不清楚警方掌握了多少證據,僅僅一天而已,他們能掌握多少證據?
可是,那一瞬的警鈴大作到現在仍令他心有餘悸,他能活到現在,靠的就是自己的從不後悔。
想到這裡,洪振定了定神,緩緩開口:“十五年前,我向丁俊豪借了八萬塊錢高利貸,說是用作生意周轉,其實全上了賭桌。可惜,我運氣不好,一晚上就輸完了。丁俊豪來催債,可我根本拿不出錢來,於是他令手下人毒打了我一頓。打完之後,丁俊豪又給了我三天時間去籌錢,如果再還不上錢,就要把我賣去當‘豬’。”
許戈微微皺起眉毛,賣“豬”是一個黑話,意思是器.官.買.賣,難道這個丁俊豪也和宋展等人有關聯?
不,或者說,丁俊豪這個小高利貸本來就是宋展的下線。
洪振:“我知道丁俊豪說得出做得到,他在道上頗有背景,絕對能把我當‘豬’賣出去,但我還不想死。我把自己關在家裡想了一天一夜,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——錢,我還不上,那就隻能請丁俊豪去死了。至於丁俊豪死了以後怎麼辦,他背後的大哥會不會為他出頭,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。”
“我準備了一袋子假鈔,打電話給丁俊豪道歉,請他吃飯。丁俊豪知道賭鬼是什麼德性,他還想從我身上掙錢,於是在我給足了他臉麵之後,他欣然赴約。”
“然後,我趁他喝醉,用燒烤的鐵簽子紮進了他的眼球。”
洪振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很平靜,但時隔多年,他依然記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,這足以證明他的內心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波瀾不驚。
“丁俊濤死了,我算是喘了口氣,但怎麼處理他的屍體著實是個難題。這時候,我想到了我的堂弟小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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