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,祁長憶耳根立馬變得通紅,“沒,沒有,還和以前一個樣子的。”
他話音剛落,肚子就咕嚕咕嚕叫了兩聲。
裴爭勾了勾唇角,“餓了?”
“有點。”祁長憶這下臉也紅了,“但是,隻有一點點兒……”
剛說完他肚子更加響亮的咕嚕了兩聲。
裴爭眼角都帶了笑意,放開小人兒,往後退開點距離,“吃吧。”
祁長憶這才坐到案桌邊,吃了起來,他吃飯時像極了某種小動物,總要把腮幫子塞得鼓鼓的,然後再慢慢咀嚼,咽下,再塞得鼓鼓的……
裴爭就在一邊看著他不斷鼓起又落下的臉頰,覺得不說話隻乖乖吃飯的小人兒可愛的緊,眼神裡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。
“慢點吃,彆一次塞那麼多,沒人跟你搶。”
祁長憶剛塞滿了一嘴的食物,含混不清道,“小時候,四哥哥總會跟我搶吃的,我就每次都先塞到嘴裡,不然他都吃光了我就沒有的吃了。”
提到四哥哥,祁長憶明顯的情緒瞬間就低落了下去,吃東西的手也停了,仔細看看他眼底已經開始泛淚花了。
裴爭見小人兒突然就眼眶紅紅的要哭,心底軟了下,這麼多天故意沒來看他,也是為了讓自己冷靜冷靜。
聽說他近幾日狀態不錯,自己才過來看看,怎麼一見麵就要哭了。
裴爭難得有耐心的把他拉進懷裡安慰,“怎麼了?不哭不哭,不好吃?我讓他們送彆的過來。”
聽見他這麼溫柔的跟自己說話,祁長憶更加傷心起來,不是的,不是的,他一直以來都誤會了,裴哥哥對自己的溫柔,其實都是要給四哥哥的。
所以,他才會忍心把自己嫁給彆人啊,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啊。
眼淚落了下來。
裴爭手指替他撫了淚,盯著他眼睛,“到底怎麼了?膝蓋又痛了?還是手腕?”
祁長憶搖了搖頭,回看著裴爭,眼底一片痛苦。
“裴哥哥,你,你喜歡的人,是不是我四哥哥啊?”
裴爭臉色一變,鬆開了懷裡的人。
祁長憶這下更加傷心起來,眼淚洶湧而至,“因為,我長得像四哥哥,你才把我留在身邊,對我這麼好的,可是我就是我啊,我是憶兒,不是四哥哥……”
裴爭太陽穴又抽痛了一下,他竟然以為自己是喜歡四皇子?
若是彆人這麼誤會,他才懶得解釋,可是這個小傻子哭得這麼傷心,軟軟的戳中了裴爭冷硬的心。
他對四皇子,是陳年舊賬,因恨而生出各種複雜的情感,他能當成今天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,也有四皇子的原因。
可是四皇子文韜武略深受重用,是朝堂上除了裴爭之外的第二人,因此他動他不得,隻能將一腔憤懣儘數發泄在祁長憶身上。
但是隨著跟這個小傻子呆的時間越久,有時候裴爭也會露出從沒有過的溫柔一麵。
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,怎麼能對一個傻子這般柔情。
現在,裴爭看著淚眼漣漣的小人兒,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對他是什麼情感,不是把他當替身當棋子,當成一個隨便捏在掌心中的玩物嗎,那為什麼有時候會想把他摟進懷裡好好嗬護呢。
裴爭壓下心頭的情緒,眼神恢複了一片冷清,“我沒有喜歡之人,現在沒有,以後也不會有。”
“而你,”裴爭手指在小人兒的臉龐劃過,“不論現在還是以後,都是我的。”
看了眼怔怔的小人兒,裴爭直接下了馬車,又騎馬回到了隊列前麵。
隊伍修整完畢,繼續出發了。
裴爭從馬車回來後,便一直沉著臉不言語,趙隸棠幾次側頭看他,都被他以陰冷的眼神回視。
憑祁長憶自己發現某些事情,可能要等到地老天荒,誰敢有膽子跟他說那些,裴爭心裡清楚的很。
除了趙隸棠不會有彆人。
“裴大人。”趙隸棠道,“心情不好?”
裴爭一臉生人勿近的氣場,冷淡的瞥了他一眼。
“跟阿木勒談判不順利?不知你二人究竟在搞什麼名堂,連我都不能告知?”
裴爭冷哼一聲,“趙將軍自己的職責都儘不好,還有閒情管本相的事?”
趙隸棠被噎住,雖說他負責和親一路上的安全事宜,但這裡畢竟不是他當家做主的邊疆,這些從帝都城來的禁衛軍和侍衛,說白了還是要聽裴爭的一聲號令。
攀談還沒開始就結束了,隊列繼續安靜整齊的行進著。
又走了好一會,突然,麵前原本平坦的土路上,猛地襲來一股強風,霎時間塵土飛揚飛沙走石,馬受驚開始四處奔走,隊列慢慢鬆散了起來。
不知是誰中了一箭,鮮血直飆,從馬上摔了下來,慌亂中有人在大喊。
“不好!有劫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