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營裡其實根本沒什麼好看的,都是些常年遭受飛沙侵蝕的灰頭土臉的將士,那些帝都城來的禁衛軍們走在裡麵都成了細皮嫩肉的,本就膚色白皙的裴爭更甚,在灰撲撲的人群中十分紮眼。
“訓練場,馬場,沙場,營房,兵器營”
鼻青臉腫的小將士一一介紹道。
裴爭身邊摟著的那個美人兒早已經退了下去,現在跟在他身後的隻有一個一身黑衣麵無表情的乘風。
乘風抬起胳膊,那個小將士嚇得往後縮了縮。
乘風仿佛沒看見,附在裴爭耳邊說了些什麼。
裴爭隨即頓住了腳步,“趙將軍,就看到這裡吧,天色也不早了”
趙隸棠接道,“那就不耽擱裴大人的時間了,軍營中條件簡陋,我派人在城中給裴大人另辟住處。”
“不必了,我看這處營房就甚好。”裴爭指著隱藏在好幾處營房後麵的一個小小的營房道,“若是趙將軍不介意的話,我倒是可以在這裡將就一下。”
趙隸棠臉色變了變,看向裴爭,他指的地方正是祁長憶住的那處營房。
“這恐怕不太方便,大人身份尊貴,怎能住那種地方,傳出去該說我軍怠慢裴大人了。”
裴爭不言語,隻是目光一直有些玩味的盯著那處營房,明明看起來嘴角是在勾著,卻讓人感覺不寒而栗。
趙隸棠道,“不如這樣,我命人再收拾出一處大些的營房供裴大人居住,如何?”
過了好一會,裴爭收回視線,“那就謝過趙將軍了。”
趙隸棠立馬吩咐人將遠在軍營另一頭的一處營房收拾出來,命人安排著裴爭住了進去。
裴爭倒是真的也不嫌棄,將那個美人兒也一並帶了進去。
天還沒完全黑呢,裴爭的營房裡就傳出些曖昧不明的動靜,先前還有些壓抑的呻吟低叫後來直接不管不顧的叫出來,一聲一聲媚的像能把人化成了水。
守在裴爭營房四周的將士們,除了依舊麵無表情的乘風外,其餘全部暗暗紅了耳根。
沒,沒想到,裴大人竟喜歡男色,還如此放蕩不羈,當真勇猛的很。
然而其實在營房裡麵,裴爭正衣冠楚楚的端坐在椅子上,手裡拿著茶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,薄唇若有似無的勾著。
而那個美人兒洛羽獨自臥在床榻上,衣衫半褪麵色潮紅,正在不斷搖晃著身子仰頭叫著,手上動作不停。
直喊到嗓子都有些沙啞了,洛羽才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,“大人,都快兩個時辰了,可以了嗎?”
裴爭冷眼看他,“繼續。”
洛羽隻得啞著嗓子繼續表演。
天色終於完全黑了下來。
裴爭叫停了洛羽,起身把衣領拽的微微傾斜,然後走了出去。
抬頭便正好碰見了帶著將士夜巡的趙隸棠。
“這麼晚了還沒休息,趙將軍好生辛苦啊。”
趙隸棠看著衣衫不整的裴爭,臉色鐵青,“裴大人,軍中紀律嚴明,您若想做些什麼事情,還望換個地方才好,莫要擾亂了軍中風氣!”
裴爭笑道,“正巧,我現在便要換個地方。”
說罷揮袖走了。
趙隸棠又夜巡了一會,便去了祁長憶的營房中查看。
小人兒還沒睡覺,正脫了鞋子端坐在床上,跟武泉大眼瞪小眼的不知在乾嘛。
“長憶,怎麼還沒休息?”
趙隸棠脫了盔甲走過來。
“棠哥哥你先不要跟我說話,我在和武哥哥比賽,誰先眨眼睛誰就輸了,我不能輸啊”
小人兒其實眼睛已經非常乾澀了,小臉一本正經的繃著,眼眶紅紅的,努力瞪大著眼睛,眼皮快要撐不住了還拿手指去扒著自己的上眼皮。
武泉突然眨了眨眼睛,兩行眼淚從他的眼角流出來,他捂著眼睛大喊著,“啊!我輸了!敵軍太厲害了!根本就招架不住啊!”
小人兒也立馬跟著眨了眨眼睛,仰著頭不讓眼淚流出來,隨後對著趙隸棠笑道,“棠哥哥,我贏啦!”
趙隸棠看到他明媚的笑臉,想說的話又憋回了心中。
“真厲害,但是現在不準再玩了,你該休息了。”
祁長憶撇撇嘴,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鑽進了被子裡,對著武泉揮揮手,“武哥哥,我們明日再戰吧。”
武泉點點頭,帶著其他人告退。
趙隸棠走過去替他掖了掖被角,小人兒乖乖巧巧的躺著,眼睛也合上了。
“好好睡一覺,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。”
趙隸棠說完轉身準備走出去。
還沒等他走到門口,就聽見了後麵被子底下隱隱約約傳來的動靜。
趙隸棠走回床邊,輕輕掀起被子一角,果然看見了在底下縮成一團抱著膝蓋在暗暗抽泣的小人兒,他哭得很是傷心,小臉埋在胳膊裡,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“彆哭了,長憶,怎麼了?”
祁長憶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,帶著隱忍哭腔的小奶音極為委屈。
“我我也不知道,我就是覺得有點難過”他手指緊緊揪著胸口的衣襟。
趙隸棠想將他扶起來安慰一下,結果營房門邊傳來騷亂聲。
“裴大人!裴大人您不能進去!這是軍中密地,沒有將軍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內的!”
隨後一個帶著醉意卻陰冷至極的聲音響起。
“若是我非要進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