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逾白開始解小人兒的衣袍,解來解去都沒解開,反而把自己熱出了半身的汗。
他在室內左看右看打算尋找個剪刀直接給他剪開,卻見裴爭騰出一隻胳膊來,修長纖細的手指靈活自如,三兩下就把小人兒的外袍脫了下來,並且臉上一滴汗都看不見。
“裡麵脫不脫?”
“脫。”
“下麵?
“脫,額,不不不脫,褲子不用脫……”
上身光裸著的小人兒瓷白如玉,當真是膚若凝脂吹彈可破,之前的所有傷痕和其他痕跡早已經完全消去了,現下暴露在空氣中的整片花白,直教人迷了心智亂了眼。
隻是有一處的傷痕卻怎麼也不可能磨滅的了,就是精巧白皙的深凹鎖骨處,那一抹整齊顯眼的咬痕。
該是咬的多麼痛多麼深,才會留下這永久的痕跡。
滿室熱浪中,裴爭的手指卻還是有些微涼,輕輕在那處鎖骨上摩挲了兩下,順著咬痕畫了兩圈。
“好看麼?”裴爭的嗓音有些低啞,語氣卻是曖昧帶了笑意的。
江逾白有理由懷疑他要問的其實是,“好看麼?我咬的。”
“呸!變態!”江逾白咬牙,“行了把人放下,我要紮針!”
小人兒重新被放回了床上,仰麵乖巧的躺著,江逾白手下的銀針順著上半身各處的穴位慢慢紮了下去,不一會小人兒身上就滿是細細長長的銀針。
可是人還是沒醒,並且沒有一點變化。
“怎麼回事?”
江逾白皺起眉頭,“不該是這樣的,怎麼還不醒”
他又把了把脈象,拿出根稍微粗長一些的針來,“乘風,拿個茶杯來。”
乘風把茶杯拿了過去。
江逾白讓他在底下接著,捏起小人兒蔥白纖細的中指,便把銀針紮了進去。
血開始時還流不出來,江逾白隻得紮的更深了些,針一拔出,血珠瞬間成股流出,隻是流出的血顏色不對,並不是鮮豔的紅色,而是有些微暗的深紅,甚至有點發黑。
江逾白給小人兒中指止了血,隨後拿著茶杯中的血嗅了嗅,又用手指蘸取了一點塗抹在手背仔細觀察。
“這毒是怎麼侵入體內的?”
“藥浴。”乘風站在一旁回答。
“難怪”江逾白點了點頭。
他突然又發現了點不對勁,眼神一變,“先前殿下喝的藥是誰給的方子?”
乘風猶豫了一下,看了眼裴爭,裴爭微微點頭。
乘風便道,“聽趙將軍麾下一個懂醫術的將士說,他們逃到一個城鎮時,那裡的一個老郎中給開的方子。”
“什麼城鎮?那郎中叫何名字?”
乘風道,“這些都不知。可是藥方有什麼問題?”
江逾白搖頭,“藥方不僅沒問題,反而有奇效,按時按量喝,不管何人何病,都能起到暫時續命的效果。”
“那不是正好?”
“就是太好了才有問題,尋常郎中哪裡開的出這種方子不過,暫時沒時間計較這些了。”
江逾白開始收回祁長憶身上紮著的銀針,“殿下這身子定是先前就弱的不像樣子了,不然哪會需要這副方子。”
他說到這看了裴爭一眼,“現下必須先將體內的毒血逼出來,才能進行後續的診治,方才紮針已經不能夠引出毒血了,得靠內力去牽引,但是這麼做勢必要耗費大量功力”
話還沒說完,乘風就對著裴爭拱了拱手,“主子,讓屬下一試。”
裴爭卻撫了他的手,徑自走到床邊,“我來。”
乘風有些驚訝,“主子,您明日還要上朝,這麼多日勢必積攢下了不少事情等待處理,您不能有絲毫差池!還是讓屬下”
“多嘴。”
裴爭兩個字直接讓乘風閉了嘴。
江逾白把小人兒扶起來,擺成個打坐的姿勢,裴爭也坐到了床上,盤膝而坐,閉目養神。
“一定要控製住力道,隻要把毒血從血液中分離出來即可,我自有方法將毒血引出來。”
裴爭抬眸,雄厚內力在體內奔騰流竄,急於尋找到一個突破口,但是又不能儘數釋放出來,隻能彙成一小股暗流自裴爭掌心緩緩渡向祁長憶的體內,然後在他血液中如龍遊走,靈活的將毒血分離出來。
祁長憶眉頭輕輕皺了皺,嘴唇的紫色開始慢慢褪去,渾身仿佛被一股金光籠罩著,三千墨發在身後飛揚起來,他上半身還沒穿衣服,閉眼擰眉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等待覺醒的仙子。
“好了!快收!”江逾白在一旁大喊道。
裴爭猛地收回手掌,強行把調動起來的內力再壓回去,頓時感到五臟六腑都被回蕩過來的內力震了震,這樣強收實際上極為損害內力,甚至還會對本體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傷害。
喉頭忽的湧上一股腥甜,裴爭不動聲色的強行壓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