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傾城!
推開小樓的門,裡麵黑漆漆一片。
等到適應了黑暗之後,方能看清裡麵的布局與擺設。
與從前一模一樣,未變分毫。
裴爭帶著沈十九走了進去,將他安置在床上,隨後轉身去點了一盞燭台。
幽黃的燭光亮起,沈十九破破爛爛的衣服和不斷流血的手掌就出現在眼前。
裴爭走過去,拉起他的小手來,“藥。”
沈十九另一隻手抬了抬,根本就不方便去拿藥。
裴爭乾脆手指鑽進了他的袖口中,捏著那個藥盒,打開來。
清清涼涼的藥膏將血漬化開,然後覆蓋在傷口上,那條劃痕終於是不再流血了。
指腹上的藥膏已經全部塗抹乾淨了,裴爭的手指還在上麵輕輕的打著圈圈,惹得沈十九癢癢的。
裴爭手指一挑,將他胸襟處的係帶解開來。
沈十九耳根騰的就紅了,雖然,他之前在大人房間裡也換過一次衣服,但那次可是有屏風擋著,並不是直接當著大人麵換的啊。
猶豫的空擋,裴爭已經將他的外袍脫到了肩膀處,裡麵的白色內衫倒是還算完整。
沈十九小聲嘟囔了句,“不能隨便在彆人麵前寬衣解帶的,這樣不雅……”
誰知這話被裴爭聽了個全,他輕笑了下,挑起沈十九的下巴來。
“你說什麼?”
沈十九望進他那雙黑如古潭的雙眸中,感覺自己就要淹沒在裡麵了似的,連忙躲閃了下。
“我……我什麼也沒說呀……”
裴爭另一隻手直接利落的就將他的外袍給脫了下來,扔在了旁邊。
沈十九看著自己散落在旁的衣服,忽的感到小腿處一涼,褲腳不知何時被人撩了起來。
裴爭屈膝在他身前,半拖著他的小腿,纖細筆直的腿上皮膚無比細膩,但是現在那處膝蓋竟然有些青紫了,看起來應該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。
裴爭抬起手在上麵輕輕按了下,沈十九條件反射般的就往後一縮,痛得眉毛都皺在了一起。
“痛不痛?”
沈十九眼淚汪汪的,也根本沒想著遮掩,是什麼感覺就是什麼感覺了。
“痛,好痛的……手也痛……哪裡都痛……”
語氣可憐委屈的不得了,裴爭心當時就軟成了一團。
手指對著他勾了勾。
沈十九乖乖的低了低頭,擦了擦眼角懵懂的看著裴爭。
裴爭又勾了勾手指。
沈十九便又湊低了些。
“大人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唇舌就被人堵住了,沈十九先是微微瞪大了眼睛,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裴爭後,便又立即把眼睛閉上了。
“好了。”
沈十九唇上一涼,他睜開眼睛,看到裴爭已經站起了身子,而自己的膝蓋已經被人塗好了藥,褲腳也柔順的被放了下來。
傷處被塗好了藥,心理上也得到了安慰,沈十九累極也困極了,眼皮不住的打起架來。
他抬頭看了眼,見裴爭走到了不遠處的架子上不知拿了何物,放到了案桌上,然後又向著他走了過來。
沈十九恰好打了個哈欠,流出了幾滴眼淚。
裴爭走過來直接手指替他撫了去。
“過來。”
沈十九雖不知道是要乾什麼,但點了點頭便要從床上下來,可是腳一沾地,膝蓋就覺得有些痛。
“大人……膝蓋痛……”
沈十九撅著嘴巴,指著自己的膝蓋坐著沒動。
裴爭心頭跳了跳,這副嬌嬌柔柔的樣子,跟他剛認識小人兒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那時候小人兒剛有了自己這個靠山,突然就變得嬌弱起來,手破了點皮都紅著眼睛要他哄。
可是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,那個小人兒變得很是堅強,受了再大的傷眼淚都會和著血水往肚子裡咽,對於他也變得小心和討好。
裴爭現在覺得,不要小人兒變得那麼堅強就好了,就這麼脆弱這麼愛哭,發生什麼事情都跑來他懷中哭一哭,他便什麼都能替小人兒扛下了。
沈十九摸了兩下自己的膝蓋,他沒有騙人,他確實還覺得腿有些痛,大人把那個東西直接拿到床邊來不就好了,那樣他就不用走過去了。
裴爭卻也沒打算讓他自己走過去,直接伸手卡在了沈十九身體兩側,將他從床上抱了起來,抱到了案桌上坐著。
沈十九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,裴爭就站在他腿間,離得他那樣近,近得沈十九腦袋有點暈暈的。
好像聞到了酒味,原來裴爭剛才就是拿酒去了。
打開酒塞,裴爭單手拎著酒壇先喝了一口,酒水順著他的下顎流進了玄色衣袍中。
然後,裴爭將酒壇湊到了沈十九唇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