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傾城!
沈十九獨自留在了寢宮中。
這寢宮地處偏僻,裡麵空空曠曠一個人都沒有,可沈十九竟然不覺得害怕,甚至有種熟悉的感覺,就好像是自己曾經來過一般。
他圍著寢宮不大的院落轉了轉,然後便在院子中找了處石凳坐了下來。
他用胳膊拖著腦袋擔在石桌上,靜靜地看天看地,看樹看花看草。
這樣一處幽靜的寢宮,沒有外人來打擾,並且還有一種隱隱約約不知從何而來的親切感與熟悉感,讓沈十九覺得自己在這裡坐著非常的放鬆。
他看著看著有些累了,小腦袋慢慢的從胳膊上滑了下來,然後漸漸趴在了石桌上,開扇的眼尾眨著眨著便漸漸合上了。
今日的天氣有些微冷,但勝在陽光晴好,暖烘烘的照在桌子上的小人兒身上,一派安靜祥和。
但此時在方才的那處寢宮中,卻漸漸地在醞釀著一場腥風血雨。
江逾白匆匆趕到內殿時,裡麵還正在混亂著,他來不及給皇上和皇後行禮,便直接撥開眾人,來到祁冰之麵前。
祁冰之已經虛弱的暈了過去,身下是一灘血水,看起來異樣可怖。
江逾白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,脈象已然十分微弱,並且……
江逾白看了眼祁冰之緊緊捂住的腹部,連忙差人將祁冰之輕手輕腳的抬進了裡麵的床榻上。
隻有江逾白和皇後留在了裡麵,其餘人全部退回了內殿中等候。
皇後半趴在床邊,緊緊握著祁冰之的手,目光中滿是擔憂。
江逾白匆忙的給祁冰之診治了一番,她身下的血似乎是流儘了,現下終於止住了。
“皇後娘娘,公主的身子,現在需要臥床靜養,千萬再不能隨意下床行走了。”
皇後眼神變了變,她今天看到祁冰之這副狀態,其實心中就已經有了些想法。
“江太醫,現在這裡沒有彆人,你就直接跟本宮實話實話,冰兒她到底怎麼了?是不是,是不是……”
皇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來。
江逾白拱了拱手,“回皇後娘娘,公主她,是小產了。”
皇後手指忽的就攥緊了祁冰之的手,手背都捏的有些泛白了。
“你能確定嗎?不會是因為毒發或者其他得什麼緣故?”
江逾白鎮定道,“臣可以確定,公主身懷有孕,送來太醫院時臣就察覺到了,可是公主殿下不讓外揚,所以……”
皇後擺了擺手,江逾白識相的閉上了嘴。
祁冰之是自己的女兒,她怎麼想的皇後心裡很是清楚。
看著外表柔弱溫溫順順的,但其實從小祁冰之心中就很有主意,也很能夠狠的下心來。
皇後深呼吸了口氣,“先不要聲張,給本宮宣裴丞相進來。”
江逾白點點頭,退了出去。
內殿中的人還整齊的在兩排坐著,皇上的臉色看起來也很是不好。
江逾白先跟皇上行了個禮,然後把裡麵祁冰之得情況交代了一下,他沒有說小產的事情,隻說情況暫時穩定了。
隨後,江逾白抬起頭來在四周巡視了一圈,卻沒有發現裴爭的身影。
裴爭怎麼不在?他不是昨夜就進宮了一直都沒出去嗎?
江逾白正納悶著,門邊就走進來一人,腳步閒散,不是裴爭又是誰。
隻是他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樣子,反而嘴角掛著絲絲笑意。
“皇上,皇後娘娘請裴大人去後麵問話。”
皇上看了裴爭一眼,無聲默認了。
裴爭也沒遲疑,直接就穿過內殿走到了裡麵去。
剛一進去,皇後娘娘就站在門邊,揚起手來狠狠的打了裴爭一巴掌。
裴爭本可以躲開,可是他偏偏挨了下來。
皇後是用了狠力氣的,長長的指甲直接刮傷了裴爭的臉頰,幾道紅痕立即就滲出了血珠來,順著臉龐往下滑。
臉頰上是火辣辣的痛,可是裴爭舌尖抵了抵唇角,伸出手指將血珠抹去,懶懶道,“皇後娘娘,這是為何?”
皇後十分氣氛,這個裴爭還有沒有人性了,冰兒現在都這個樣子了,中毒,再是小產,半條命都沒了,他怎麼好像個沒事人一般。
“裴爭!你知不知道,冰兒她懷了孩子!”
裴爭手指上有自己黏糊糊的血跡,他撚了撚,語氣淡淡,“臣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!你知道你還對她不管不問?她剛才可是小產啊!冰兒她住在丞相府三年,三年的時間,還不不上一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小賤人!”
裴爭的臉色在聽到賤人二字後就變得陰沉不已,“皇後娘娘最好把事情搞清楚之後,再來質問臣,公主她有孕也好,小產也罷,與臣何乾?”
“裴爭!你什麼意思?”皇後在氣頭上,又急著想整治裴爭為女兒出頭,一時沒明白過來裴爭的話中有話。
“皇後娘娘,臣的意思很明顯了……”
裴爭走近了一步,直視著皇後的眼睛,“……公主肚子裡的,與臣無關。”
皇後震驚的微微瞪大了眼睛,後退了兩步,“什,什麼?三年,你們竟然沒有,沒有……”
“當然沒有,”裴爭狹長的眼眸瞄向了床榻上,“臣從沒有碰過公主,所以,公主懷的本就是個不該生下來的雜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