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風思量了下,轉身退了出去。
“徒兒,來幫我把他衣服脫了。”
……
整整兩個時辰後,房間的門才再次打開來,沈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。
“進來吧。”
乘風進門去,發現床上的裴爭已經被包紮好了,並且連衣服都已經換上了乾淨的。
“多謝沈師父,您救治了大人,想要什麼報酬儘管開口,丞相府上下一定竭儘全力滿足您。”
沈歡擺了擺手,“算了算了,舉手之勞而已,讓你家大人以後對我和我徒兒好點就行,彆對著我們擺臭臉。”
沈十九小聲道,“大人沒有擺臭臉……大人經常笑的……”
沈歡無語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兒,他是認真的嗎?裴爭那一副凍人的死人臉還不算臭臉嗎?
“對了風護衛,敢問,裴丞相這是如何受的傷?”
沈歡問出這話其實沒指望乘風會回答,因為她能看得出來,裴爭身上的鞭傷是有分布規律的,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宮中的刑罰,而且那刺穿他肩胛骨的應該也是宮中用來處罰人的刑具。
乘風靜了一會,“大人今日,當著宮內眾人的麵與二公主退婚了。”
這麼重要的大事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像是普通平常一樣。
“那些大臣全是皇後家族那邊的,大人此舉無異於當眾與那邊樹敵,皇上大怒,要革去大人的官職,後來在皇後娘娘的說情下,改為了刑罰加留職一個月。”
沈歡和沈十九都愣住了。
沈歡愣的是裴爭被留職了一個月,就是說這一個月他不能再碰朝政之事,也不能再進宮。
一個月後這丞相之位保不保得住還另說,也就是說她們師徒二人好不容易抱上的大靠山說不定就要倒了。
而沈十九愣的卻是,大人與二公主的婚約解除了,也就是說,大人與二公主再無關係了。
他心底蔓延上了絲絲異樣的滋味,是什麼滋味他還有點搞不清楚,但總歸是開心的。
這時,沈十九臉上的麵紗此時終於掉了下來,那麵紗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,上麵已經沾滿了眼淚。
沈歡和乘風兩人同時看了過來,而臉上沒了遮擋的沈十九也不明所以的回視著二人。
沈歡眼睛忽的就瞪大了。
沈十九的真實麵目露出來了!
還被乘風看到了!
怎麼辦!
不對,為什麼乘風看起來絲毫不驚訝?
看到這麼美的一張臉竟然毫無震驚之意?
沈歡想到了什麼似的,突然用力拍了下手。
“你你你…他他他……”沈歡指了指床上躺著的裴爭,“你們是不是,早就看到了……”
乘風看了眼沈十九,點了點頭。
“看到……什麼?”
床邊傳來聲音,是裴爭醒了,還撐著自己坐了起來,他嗓音有些喑啞。
沈十九趕緊湊了過去,“大人,你終於醒啦!”
沈歡看著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小徒兒,嘴角抽了抽,她怎麼覺得事情的發展不太對勁。
裴爭抬起手來,摸了摸在床邊翹著小腦袋看自己的沈十九。
“嗯,眼睛怎麼了?”
他手指點了點沈十九紅紅腫脹的眼睛。
沈歡也走了過來,“大人再不醒,我這小徒兒就要為您奔喪了。”
裴爭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敵意。
沈歡繼續道,“大人還沒回答,您是不是以前見過我的小徒兒?”
沈十九也在看著裴爭。
裴爭臉色忽的就變了,眼眸低垂下來與沈十九對視上,目光複雜,卻沒發一言。
沈歡再看不出來這其中有貓膩她就是傻子,不過她的傻徒兒確實看不出來裴爭的不對勁。
“師父,大人今天很累了,要不我們先讓他休息好不好?”
沈十九拉著沈歡的衣角道。
沈歡撇了撇嘴,看在徒兒的麵子上就暫且不追問了。
“那好吧,徒兒,我們走。”
沈歡話音一落,沈十九的手就暗暗被人拉住了,他抬頭,裴爭正閉著眼睛,但是拉著他的手卻變緊了幾分。
“師父,要不,你先回去吧。”
沈歡回頭,冷哼一聲,然後收拾了藥箱,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去。
乘風也跟著退出了門去。
房間內頓時隻剩下了兩人,沈十九還半跪在床邊的地上,地板冰冷,他跪的膝蓋都快要麻木了。
“大人,大人……您要睡了嗎?”
裴爭眼睛掀開條縫,手在裡麵的床榻上拍了下。
“上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