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爭聽了眼底染上笑意,低聲哄道,“都是我的錯,我扶著你,好不好?”
沈十九小腦袋點了點,然後就任由裴爭的手掌附在了自己腰跡。
周圍人群已經沒有那麼擁擠了,兩人剛提步要走,眼前卻忽的圍上來了一群人。
這群人臉上都帶著麵具,分辨不出麵容,可是為首的那個花臉麵具,分明就是剛才射箭比輸了的那個富家公子。
看來他剛才丟人丟的大發了,現在是找幫手來報仇來了。
富家公子拉著個身形很胖的男子,指著二人恨恨的說道,“大哥,就是他們,剛才欺負我來著,在那麼多人麵前讓我出醜。哎,怎麼隻有兩個人了,其他三個人呢?他們是一個團夥的!”
那胖男子也帶著麵具,但是麵具顯然都快要遮不住他的肥臉了。
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麵站著的兩人,胖男子嘖嘖兩聲,“就他們,看起來也沒什麼能耐嘛,身邊連個奴仆都沒有,我看,根本用不著我胖爺出手。”
隨後他揮了揮手,圍在旁邊的侍從們齊擁而上。
裴爭身子一側,首先躲過了一人的突襲,隨後一掌就將那人拍飛了出去。
可是這麼一用力,裴爭清晰的聽見了來自自己左肩胛骨的傷口撕裂聲。
既然已經裂開了,那也就沒什麼好顧及的了。
趁著那些侍從們猶豫不前的空擋,裴爭退回了樹下,將沈十九放在樹邊靠著。
隨後,裴爭速度極快的就將其他的侍從全部擊倒了,這些侍從不過是家養的,根本沒幾下子花拳繡腿。
那個胖男人和富家公子見狀,都有些呆住了,他們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有如此深藏不露的武功。
裴爭站到了那兩人麵前,眼神冷冽的看著他們。
然而在他身後,一個侍從不知何時從地上爬了起來,忽的衝向了樹下沈十九在的地方。
那富家公子看到此人這麼厲害,原本都想趕緊撤了算了的,沒想到那個蠢侍從還敢去偷襲。
裴爭像有感應似的,轉身一道掌風送出,劈向了樹邊的那個侍從。
一把匕首距離沈十九的眼睛隻有幾寸之遠時,忽的偏離了方向,順著他臉上的麵具劃過,然後手握匕首的侍從倒向了一旁沒有了動靜。
沈十九瞪大了眼睛,半張著嘴巴,嚇得久久沒有回過神來。
“啪嗒”一聲,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他臉頰上流過,滴在了素色衣袍上,開出朵血花。
沈十九呆呆的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麵具,麵具已經被劃成了兩半,掉到了地上,裡麵一張白皙清麗的小臉露出來,可是半邊臉頰上卻多了道一指長的血痕。
火辣辣的痛感自臉頰傳來,沈十九眼淚瞬間就湧出來了,遠遠的看向了裴爭的方向,眼神中滿是委屈無助。
裴爭看清了小人兒臉上滲出的血跡,手指捏的咯咯作響,胳膊一伸,將那個富家公子的脖子捏在了手間。
隨後,裴爭將富家公子臉上的麵具摘下,單手捏碎,然後拿著麵具鋒利的碎片,就要往他臉上劃去。
旁邊一直站著的那個胖男人也看清了沈十九的臉,皺著眉頭想了半晌,忽的一拍腦門,隨後震驚的看著裴爭。
如果說那樹下的人就是上次讓他登門道歉的那一位的話,那麼眼前這個人不就是……
胖男人一把將臉上的麵具摘了,原來他就是先前曾經來過丞相府給沈十九道歉的那個胖爺。
胖爺抱著裴爭的胳膊就要跪下去,“裴大……”
他話還沒喊出口,就被裴爭的眼神凍了回去,連忙改口,“裴,裴公子,裴公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,彆跟我家小弟一般見識啊,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,求求您手下留情啊!”
裴爭冷眼看他,眉頭微皺。
此人……並不認識。
隨後裴爭手一揮將胖爺揮到了一邊,然後手中的麵具碎片割了下去,不顧富家公子的哭嚎,將他的臉頰兩邊各自劃了深深的一道,定會留下痕跡。
那富家公子嗓子都哭啞了,臉上也全都是血。
裴爭充耳不聞似的,拖著人走到了河邊,一腳將他踢進了河中。
隨後裴爭轉身看著那個還跪在地上的胖爺,那胖爺倒是有眼色,自己也快步跑到了河邊,直接跳了進去。
河裡的兩人胡亂掙紮撲騰著,把四周人的目光儘數吸引了過去。
眾人都對著兩人指指點點,還有目睹了剛才全過程的人在鼓掌叫好,這兄弟二人平日裡可沒少作惡,今日可算被人整治了。
裴爭快步走回了樹下,小人兒早已經哭得淚眼朦朧,看到裴爭後,不停的打著哭嗝。
“大,大人……他,劃我……流血……我疼……”
裴爭將他的小下巴微微抬起,迎著周圍的燈火仔細去看他臉上的傷。
傷口並不算深,幸好沈十九臉上還有層人皮麵具,好歹減弱了些傷害,應該不至於留疤痕,隻是流血了,所以看起來有點可怕。
裴爭小心的替他將臉上的血跡擦乾淨,可是那層人皮麵具在傷口處有些不太貼合起來,並且與皮膚之間的間隙滲進了些許血漬,導致看起來有些明顯。
小人兒眼角的眼淚還在往下滴,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珍珠似的。
裴爭湊到他傷口處,輕輕吹了吹。
“不哭了,我給你呼呼好不好?”
沈十九自己擦了擦眼淚,明明還是想哭,卻努力忍住了,嘟著嘴巴道,“好…我要…輕一點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