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隸棠忽的開口道,“你……”
“我?我怎麼啦?”
趙隸棠搖了搖頭,“沒什麼,隻是,你有點像我一個故人罷了,但是又沒那麼像。”
沈十九有些疑惑,“那到底是像還是不像呢?”
趙隸棠歎息一聲,“像與不像,終究不是一個人……”
趙隸棠又講了一點往事,都是他與九皇子祁長憶小時候的事情,那時候他還沒有隨軍遠征,裴爭也還沒出現。
沈十九聽著聽著,忽然問了一句,“那個小皇子現在在哪裡呢?”
趙隸棠愣了愣,“我,不知道。”
他沒有再繼續講下去了,這些往事,他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,隻是眼前這個讓他有些熟悉感的人兒,讓他一時陷入了回憶中,所以多說了很多話。
這時,門外響起了敲門聲,兩人同時向外看去。
月奴正端著重新煎好的藥站在門邊,看起來小心翼翼怕會惹得趙隸棠生氣的樣子。
“進來吧。”趙隸棠用平靜的語氣道。
沈十九也對著月奴招了招手,“阿月,快進來呀。”
月奴端著藥走進來,把藥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,沒有再遞到趙隸棠跟前。
趙隸棠微微側眼,便看到了他隨便包了塊布條的手掌,那布條都被血染紅了,鮮豔紮眼的很。
趙隸棠心中頓時湧上股愧疚,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受傷,他還從來沒有害的彆人流血過,這小孩是第一個。
“手給我看看。”
趙隸棠對著月奴道。
月奴卻把手往回縮了縮,“我沒事的將軍,讓沈公子替我包紮一下就好了……”
趙隸棠又道,“包紮之前,先讓我看看,傷口深不深?”
見月奴還想往後躲,趙隸棠直接伸手把他的手拉了過來。
那隻手不大,但是卻很是粗糙,上麵不僅有各種疤痕和繭子,近日天寒,還生了很多凍瘡,而那處被劃傷的傷口並不深,隻是流了血看起來嚇人而已。
月奴趕緊又把手抽了回來,背在了身後,不想再讓彆人看見自己醜陋的手了。
趙隸棠隻是一瞬間的詫異,隨後表情就恢複了正常。
這小孩從小就是奴隸,乾過各種粗活累活,那這雙手如此粗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。
“沈公子,麻煩你給他包紮一下,用最好的藥,還有那些疤痕和凍瘡,有沒有辦法能消除了去?”
沈十九拍拍胸脯,“沒問題,都包在我師父身上了。”
還在睡覺的沈歡,並不知道自己小徒兒又給自己攬了個活計。
又在將軍府中住了幾日,趙隸棠的毒性已經被完全解了,傷口也已經愈合了,而沈歡和沈十九也是時候離開了。
趙隸棠為了表示感謝二人,說好了要請二人去城中最好的酒樓中大吃一頓。
而帝都城中最好的酒樓,就要屬一品香了。
沈歡和沈十九也是很久沒有吃的儘興過了,將軍府中的食膳自然也是上好的,但比起丞相府還是差一些。
來到一品香樓外,裡麵依然是坐滿了賓館,生意火爆。
武泉先走了進去,詢問樓上還有沒有雅間。
誰知店小二盯著他看了半晌,然後跑到酒樓掌櫃的麵前,兩人拿著張人像畫比對了半天,默契的點了點頭。
“不好意思這位客官,沒有雅間了,您請去彆家看看吧。”
趙隸棠也跟著走進了一品香,那店小二和掌櫃的又迅速拿出另一張畫像比對,然後兩人對看一眼,重重點頭。
“兩位客官,真的沒有地方了,您請回吧!”
武泉覺得這兩人鬼鬼祟祟的太過奇怪,正巧又見樓上有幾人吃完了下樓來。
“有人走了,這下總該有地方了吧,你們把東西收拾一下,我們坐進去就行了。”
掌櫃的還是搖頭,“沒有沒有!那雅間是給我們家公子留的,你們不能坐!”
趙隸棠見他情緒這麼激動,也不願勉強,對著武泉道,“罷了,我們就去彆家吧。”
兩人正打算走出來,沈歡和沈十九跟著從後麵進來了,沈十九還拉著月奴一起的。
沈歡一走進來,直接自來熟的往樓上走,邊走還邊招呼著酒樓店小二,“知道我愛吃什麼吧,全都給我來一份!還有我徒兒愛吃的幾樣,趕緊讓他們做!”
店小二看見了沈歡和沈十九後,換上了副完全不一樣的表情,笑嘻嘻道,“得嘞,小的這就吩咐下去,您這邊請,小心些台階。”
沈十九也拉著月奴,跟在沈歡後麵上了樓,回頭一看,趙隸棠和武泉還站在一樓的大堂內,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樓上的人。
“將軍~”沈十九用口型說道,“快上來呀~”
那掌櫃的看了看沈十九,又看了看趙隸棠和武泉,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該不該把人攔下了。
據乘風護衛當時的命令是,沈公子和沈師父的一切指令都要聽從,但是將軍府的人一概不許接待。
那現在這個情況又該如何處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