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傾城!
進去過荒漠,並且活著走出來的士兵,都對那裡有著深深的敬畏感。
趙隸棠看著裴爭,顯然有些憤怒。
“裴大人恐怕沒去過荒漠吧,所以才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。”
裴爭語氣冷淡,“我會和他們同去,這樣夠負責了嗎?”
趙隸棠有些驚訝,但還是不肯讓步。
“還是不行!那荒漠地勢多變,又多流沙,還會有狼群出沒,況且那綠洲是不是真的存在,並沒有人知道,一切都是未知數,我不同意你們進去。”
江逾白道,“趙將軍,進去也許是未知數,但是不去的話,就是必然的結局,您還要繼續猶豫下去嗎?裡麵的人可等不了那麼久了。”
趙隸棠嘴唇緊呡著,一時沒有說話。
裴爭跟乘風使了個眼神,乘風便點點頭,下去開始為進入荒漠做起了準備,江逾白也跟著乘風一起去了。
圍帳前圍著的人都散開了去,裴爭沒有再理會趙隸棠,徑直掀開簾子走進了那圍帳中。
這次倒是不需要江逾白來推他。
沈歡還在裡麵,靜靜的坐在床邊,滿臉的倦容,看樣子很是無力。
見到了裴爭走進來,沈歡隻是看了他一眼,連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“怎麼辦……”沈歡輕聲道,“我真的怕……怕他會就這樣了……怕我真的會堅持不下去了……”
她聲音變得哽咽起來。
裴爭走過去,撩起寬大的袖擺,手指在小人兒蒼白的臉上輕輕撫了撫。
“他隻是累了,想休息一下,總會休息夠的。”
“萬一,萬一不會了呢?”沈歡擦了下眼淚,“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那處綠洲,到底有沒有那種藥物,我隻是不想就這麼無力得等著,我想著,總要做點什麼,要做點什麼……”
裴爭從懷中掏出塊手帕來,遞給了沈歡。
沈歡捂住了眼睛,放聲哭起來。
這些日子,她的壓力可能是所有人中最大的,因為她肩上承擔著所有的希望,仿佛她就是那拉扯住小人兒的最後一根稻草,要是連她都斷了,九皇子祁長憶,就會真的消失不見了。
所以她不能斷,就算情緒瀕臨崩潰也不能斷。
但是現在看到了眼神這樣堅毅的裴爭,她突然就想鬆懈一下了,因為她知道裴爭才是那個最後一個不會放棄的人。
哭了一通之後,沈歡覺得好多了,便先出去也做準備去了。
營帳內又隻剩下了兩人。
但是現在的小人兒卻更加安靜了,仿佛連夢都沒有做了。
裴爭替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,在旁邊拿來了一塊熱水浸透的手帕來,細細的替小人兒擦拭手,擦完了手之後又擦了擦臉頰,沉的那安靜的臉蛋更加沒有什麼生氣了似的。
這樣安靜的小人兒,裴爭以前也見到過,不過那時是在丞相府中,並且當時的小人兒所承受的一切,都是拜他所賜。
擦完了之後,裴爭就那麼靜靜的坐在一旁陪著小人兒,看著他柔美的側臉,怎麼也看不夠似的。
營帳外傳來走動聲,有人在外麵喚道,“裴大人,裴大人……”
簾子掀開,裴爭眼神微冷的看著站在眼前的人。
武泉被他明顯不耐煩的眼神嚇到,有些結結巴巴起來,“裴,裴大人,將軍,將軍同意你們進入荒漠了,但是,要,要卑職帶人跟著。”
武泉身後還跟著一眾將士,都在裴爭跟前跪了下來。
“願聽裴大人差遣。”
誰知裴爭隻是看著他們,並沒有什麼表情,末了緩緩道,“人太多,麻煩。”
然後又要直接回帳子中。
武泉連忙道,“大人!大人卑職必須跟著你們,保障你們的人身安全,不然將軍也不會放過卑職的……”
可是簾子就那麼在他麵前放下了。
乘風正好走了過來,身後也跟著一排暗衛,穿著打扮全部跟乘風似的,一身黑衣,提著把冷劍,麵無表情。
兩群人互相打量起對方來,然後都麵無表情的轉回了臉。
江逾白和沈歡都準備好了,祁依柔也有專門的人照看著。
一行人到了軍營門口的時候,乘風帶著暗衛,武泉帶著士兵,兩列人馬都在門口候著了。
乘風帶著幾人騎馬走在最前麵,後麵就是裴爭,然後是祁長憶乘坐的馬車,沈歡在裡麵照顧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