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傾城!
感覺到手心中濕漉漉的,裴爭將手收了回來。
小人兒眼眸閉著,顫抖的睫毛上掛了一水的淚珠,晶瑩欲滴的在跟著顫抖。
裴爭俯身過去,抬起他的下巴,輕輕吻上了他的淚眼。
……
帶著小人兒來到處沙丘的背麵,裴爭將自己的衣袍解開,又牢牢將小人兒裹進了懷中,可是那個小身子卻還是忍不住的再打顫。
“冷……”
裴爭摸了摸他的頭發,自己靠在沙丘上,柔聲哄他,“我知道冷,我抱著你,有沒有好一點?再抱緊一點好不好?”
說著他便把懷中的人兒摟的更緊了些。
祁長憶閉著眼睛,揪住了裴爭胸前的衣襟,自己主動的往溫暖的地方縮去。
天地一片蒼渺之間,隻有頭頂的銀輝星河作伴。
這渺無人煙的荒漠中,月光和星辰都比帝都城亮許多,像是濃黑綢緞上鑲嵌的一顆顆細碎珠鑽,美的令人暈眩。
裴爭輕輕捏了捏掌心中握著的小手,下巴抵在他頭頂。
“乖,抬頭看看。”
祁長憶從他懷中露出個小腦袋,抬頭向著夜空看去,然後也被滿目的暗紅星河驚豔到,欣喜的眼眸中閃著些光亮。
兩人都沒有說話,靜靜相擁著,直到懷中的小人兒疲憊的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。
裴爭也閉上了眼睛,可他根本無法鬆懈下來。
小人兒的狀況很是糟糕,裴爭能夠感受到懷中人兒體溫的滾燙,並且他還一直感覺到冷似的,胳膊緊緊纏住了裴爭的腰。
沉睡中的小人兒嘴唇又變得乾澀了,他無意識的呢喃著,“水……想喝水……”
可是四周隻有沙丘,哪裡來的水。
“渴……要水……”
裴爭取出了懷中一把短小精致的匕首,鋒利的刀鋒在手指上劃開一道口子,血珠頓時細細密密的冒了出來。
裴爭自己也乾渴的喉嚨沙啞了,他用帶血的手指,給小人兒濕潤了下唇瓣。
那帶血的紅唇顯得異樣魅惑妖冶。
小人兒有察覺似的,伸出舌尖輕輕舔舐了兩下唇瓣,粉嫩嫩的一下就縮了回去,然後又探出來舔舐兩下。
終於不再呢喃著要喝水了,小人兒安靜的沒了動靜。
而裴爭,一夜無眠。
第二日,祁長憶還沒有醒過來,裴爭背著他,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。
走的很慢很慢,但是每一步都異常堅定。
裴爭捏著自己的那處傷口,疼痛能夠使得意識更加清明,他抬眼望過去,眼前看不到任何希望。
背上的人兒好像動了動,裴爭走到處沙丘邊,將他放了下來。
祁長憶並沒有清醒,隻是感到難受了,所以不安的動了兩下,他的唇瓣早就又已經乾涸的裂開了口子。
裴爭按了兩下手指,卻已經沒有血珠滲出來了,他又在另隻手指上劃了下,這下子終於冒出了些血珠。
給小人兒潤濕了嘴巴,裴爭也在他身旁坐了下來。
如果再找不到隊列的其他人,他們兩個肯定撐不過多久了。
小人兒看起來早已經到達了極限,若是裴爭再倒下,他們連今晚都渡不過去。
裴爭閉上眼睛,調動了渾身的內力,又站起了身。
眼前暈眩了兩下,他深深吸氣,平靜了心神,然後彎腰,又將那個小人兒背了起來。
繼續在荒漠中走著,天色逐漸變暗。
今日一整天,祁長憶都沒有醒過一次,裴爭就那麼默默的背著他走,不時地跟他說兩句話,雖然沒有人回應,但裴爭還是不知疲倦的說著。
“後園裡的梅園,還記得嗎?現在梅花應該都開了,可惜沒人去賞了。”
“你不是喜歡蓮燈嗎?今年的遊燈會上沒買到,是不是不開心了?我後來命人做了很多蓮燈,就掛在小樓上,掛的滿滿的。”
“還有刺青,你說原來的咬痕不好看對不對?那我和你做一個一樣的,好不好?你也幫我咬一個。”
“還有那隻小黑貓,你不在的時候更難伺候了,誰也不讓碰,碰一下就抓人,可是卻愛整天黏著我,等你回去幫我教訓教訓它,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小人兒仍然安穩的睡著,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。
天色完全變暗之後,又開始變冷了。
裴爭停下了腳步,像昨晚一樣擁住了小人兒,然後閉著眼睛緩緩心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