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傾城!
趙隸棠小心翼翼的擁住了眼前的小人兒,他的身形又瘦弱了幾分,抱在懷中那麼纖細柔軟的一團,讓人心疼不已,手下的力氣不由自主的便加重了幾分。
“棠哥哥,棠哥哥……你,你先鬆開我好不好……我快要不能呼吸了……”
祁長憶小聲道。
趙隸棠趕緊鬆開了手,關切的道,“對不起對不起,我一時太過激動,情難自已……你怎麼樣了,沒事了吧?”
祁長憶揚起笑臉來,“我感覺好多了,沒有那麼難受了,真的。”
說著他還轉了個圈,證明自己沒什麼事了。
趙隸棠也終於笑了笑,鬆了口氣。
兩人又說了會話,期間沈歡來送了一次湯藥,祁長憶對她禮貌的道謝,然後乖乖的自己喝光了。
夜已經很深了,趙隸棠也不想再打擾祁長憶休息,他剛剛才醒過來,就算是病情已經治好了,但是還是需要好好靜養的。
“長憶,今日已經很晚了,你先好好休息,有什麼事情我們明日再說吧。”
趙隸棠看著祁長憶爬上了床,又給他掖了掖被子,然後才吹熄了燭台,轉身出了營帳。
結果一走出營帳,迎麵卻站著個黑影,背對著月光,臉龐隱在黑暗中。
“嘩”一聲,冷劍出鞘。
趙隸棠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一個冰冷的利器抵住,他愣怔了一下,不懂裴爭到底什麼意思。
“趙將軍,這劍上的血,是那幾個內賊的。”
裴爭勾了勾唇角,“怎麼樣,還熱著吧。”
趙隸棠聞到了劍上的血腥味道,聽見裴爭有些怪異的語氣,頓時惡心的後背發涼,慌忙後撤了一步,躲開那把劍。
“裴大人,是去審問那幾個內賊了?那審問出來了什麼沒有?”
裴爭收回了劍,隨手將劍插進了土地中。
“沒有,”他道,“我把他們殺了。”
“沒有利用價值的人,也沒有活著的理由。”
趙隸棠的憤怒頓時湧上了頭頂,他對裴爭一直就積壓著怨氣,這下子聽見他擅自處置了自己捉住的罪犯,便更加生氣起來。
“你居然把人都殺了!為什麼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?裴大人,有一點你需要搞清楚,這裡不是帝都城,這裡是邊疆軍營!不是你還可以隻手遮天的地方!”
裴爭看著憤怒的趙隸棠,表情卻始終冷冷淡淡的,甚至揚唇笑了笑。
“我隻是替趙將軍處理一點小事而已,既然連我都審不出什麼的人,也不需要再由彆人審了。不殺了,難道還一直養著?”
說著,裴爭抬眼看了趙隸棠一眼。
“更何況,我看趙將軍這麼忙,在這營帳中呆了這麼久,想必是有比軍情更重要的事情吧。”
他語氣中透著些輕浮,眼尾微微眯著,看起來就跟開玩笑一般。
但是隻有熟悉裴爭的人才知道,他越是看起來風輕雲淡的樣子,其實心中就越在意,越是在拚命壓抑著些什麼。
“你!你說話放尊重點!”趙隸棠聲音大了些,也忘記了現在是夜半時分,裡麵的小人兒才剛剛睡下。
“我還不夠尊重趙將軍嗎?”
裴爭冷笑道,“他隻不過把你當做哥哥,怎會知道你心中是些什麼上不得台麵的想法?”
話音一落,趙隸棠的拳頭迎麵就揮了過來。
裴爭側身躲過,轉而一拳打在了趙隸棠臉上。
趙隸棠抹了把唇角的血跡,又回了一拳給裴爭。
“我承認,我是不隻把他當做弟弟,但是我對他從沒有過什麼齷齪的想法。倒是你,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,還要我一一跟你細數嗎!”
“哦?什麼算是傷天害理?我倒是想聽聽看。”
趙隸棠咬緊了牙關,一字一句艱難道,“讓他肚子裡沒了一個孩子,算是不算。”
裴爭身形微微僵住。
“如果不是你,他根本不用承受這些。他還不知道,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孩子,所以也不知道傷心難過。但是你呢,你知道這一切,又如何能做到像現在這樣毫不在乎,毫無悲痛之情的?還是說裴大人記性不好,已經忘了?”
裴爭手中握住了剛剛自己插進了土地中的那把劍,眼眸冷的淬了寒意。
誰說他忘了?
他怎麼能忘,怎麼敢忘。
隻是深深埋在心底,不敢說出不敢回想,不敢去觸碰罷了,隻要一碰到,就會撕心裂肺痛得難以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