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傾城!
包圍圈還在繼續縮小著,乘風在兩人不遠處也被包圍了起來,正在與那些士兵們廝殺著。
裴爭一手護著懷中的祁長憶,另一手運劍,雖然有些艱難,但是他沒讓懷中的人兒受一點傷。
祁長憶從剛才開始就頭痛起來,腦海中翻江倒海著,有什麼東西在奔騰叫囂著想要衝破禁錮逃離出來。
可是到底是什麼呢?
“主子!”
乘風慢慢打了過來,腳下倒了滿地的屍首,他身上的黑色衣袍看不出染了血,但是隨著劍身滴答在地上的蜿蜒血跡卻十分可怖。
三人最終彙合到了一起,乘風與裴爭將祁長憶護在了中間,然後兩人麵對著成千的蠻族士兵們。
“主子!沒事吧?你的手……”
裴爭剛才握著劍身的那隻手動了動,隻能感覺到手掌心中的粘膩。
“沒事,廢不了。”
說著兩人又開始揮劍,將衝上來的人斬於劍下。
城門大開著,能看的見外麵還有不計其數的士兵們沒有進城,隻要他們殺掉了幾個人,外麵立馬就會又有人補進來,好像永遠也殺不完,永遠也走不進這個城門一般。
祁長憶一隻手被裴爭拉著,另一隻手抱著自己的頭,他還是覺得頭痛。
突然,祁長憶抬頭看到了裴爭身側有一個士兵拿著劍就要辭中裴爭了,情況緊急之下,他大喊道,“小心!”
正巧裴爭回過身來,躲過了那把劍,他卻也拉著祁長憶猛地往旁邊一扯,隨後原本祁長憶站得那個地方也有一把劍刺了過來。
緊接著是一道長劍劃破皮肉的聲音。
祁長憶眼看著那把劍從自己的身旁擦過,直直的刺進了裴爭的腹部,他瞪大了眼睛,渾身遏製不住的顫抖。
“裴哥哥!”
裴爭仍然反應速度極快的揮劍反殺,隨後劍撐在了地上,他的身子也慢慢的低了下去,單膝跪地,低著頭喘息了兩下。
剛才後麵的劍來的太快,裴爭根本來不及將祁長憶拉開之後再出劍,所以他便隻做了前半步,將祁長憶拉開,全然不顧那把劍會就此刺中他自己。
裴爭身上還插著那把劍,紮眼的紅色不停的順著劍身流淌,浸濕了他的衣袍後,再流到地上,和地上原本的血水混在了一起。
不能倒,不能倒下,不能閉眼,裴爭,撐住了,你不能死在這裡,你還有要守護的人,你怎麼能放心他一個人……
裴爭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,但是抵不過越來越沉重的眼皮,和越來越輕飄飄的身體。
他的身子搖搖欲墜,向著一旁栽倒下去。
祁長憶頭痛欲裂,淚水決了堤,不停的從眼眶中滾落出來。
剛才看著裴爭中劍的那一瞬間,太多的東西湧進了他的腦海中,混亂不堪,紛繁雜亂。
他很痛苦,很痛苦,痛苦的快要在當時死去了。
但是經過了那個瞬間之後,卻變得更加痛苦,一切都抽絲剝繭般在他腦海中成了型,曾經那些模糊不清的畫麵,現在全部變得異常清晰了。
在裴爭即將要倒下的時候,祁長憶撲了過去,摟住了他的身子,將他抱進了懷中,然後跟著一起慢慢坐在了地上。
乘風也拚儘全力的將他們二人護在了安全圈內。
祁長憶抱著裴爭,止不住的顫抖,眼淚啪嗒啪嗒滴在了裴爭的下巴上。
“裴哥哥,裴哥哥……我想起來了……這次我全部都想起來了……我,我不隻是祁長憶,我還有一個名字的……”
“我,我叫沈十九……”
祁長憶小手不停的接著從裴爭腹部流出來的血,可是他的手不夠大,接不住那麼多的血,血還是會從他的指縫中溜出去。
而裴爭,安靜的沒有反應。
“我記得的,你不隻是我的裴哥哥,還是我的大人……我們還說好了,在沒有人的時候就要叫你裴哥哥的,對不對啊……”
裴爭的身子微涼,血也流的慢了些,祁長憶哭得更凶了。
“我,我記得,沈十九和大人第一次見麵是在一品香,那次是小喵嗚先發現十九的……裴哥哥,我很想小喵嗚了,你帶我回去看看它好不好?我會乖乖聽話跟你回去的,你說,好不好啊……”
沒有人應答他,隻有身旁的乘風手中的劍在呼呼作響。
祁長憶一邊說著話,一邊握住了插在裴爭腹中的那把劍,他會醫術,他還記得。
“我還記得,沈十九和大人一起在高高的樓頂上看星星,那天的星星又大又亮,滿天都是,很美很美……”
“沈十九和大人一起去山莊,一起看雪,大人在雪地裡背著十九,一步一個腳印,慢慢走回去的……”
“沈十九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,大人總是會在身邊……十九,是喜歡大人的,可是還沒來得及說,就發生了好多的事情,後來我真的搞不清楚我自己到底是誰了……”
“但是現在,我都記起來了,九皇子和沈十九,都是我呀……十九已經原諒裴哥哥了,那我也原諒裴哥哥了,是真的……裴哥哥,你不可以有事……”
手中用力,將那把劍猛地拔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