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長憶在此時說話了,“裴哥哥,你是說,四哥哥是來接我回宮的是嗎,接我回去,看看父皇嗎?”
裴爭摸了摸他的頭發,“沒事,不想去就不去,有我給你擋著呢,誰也強迫不了你。”
祁長憶拉了拉裴爭的手,聲音有些小,“裴哥哥,父皇他生病了對嗎?很嚴重嗎?會,會死嗎?”
現在在祁長憶心中浮現出來的,不是那個送他去和親的父皇,不是那個他暈倒在雨地中也不見他的父皇,也不是那個再也不疼他愛他,總是懲罰他疏遠他的父皇,而是那個小時候把他扛在肩頭,抱著他當成寶貝哄的父皇。
李玉回道,“殿下,奴才不願騙您,據江太醫所言,皇上的病情,是有些嚴重的,會有生命危險……”
祁長憶聽了這話,眼尾瞬間就紅了。
“裴哥哥,我想回去,我想去看看父皇,看看父皇怎麼樣了……”
祁長憶頭慢慢靠在了裴爭身上,“裴哥哥,我不想父皇有事,就算父皇再也不愛我不疼我了,我也不想他有事的,我想讓父皇好好的,不要生病,父皇可以去疼愛彆的哥哥姐姐的,我不會傷心難過的……”
裴爭聽著他越來越小的聲音,聽出了裡麵帶著的哭腔,心疼的抱住了他有些顫抖的小身子,把他的頭輕輕抬了起來。
果不其然,那雙原本霧蒙蒙的眼睛,現在盈滿了淚水,眨一眨長睫,淚珠就跟小珍珠似的往下掉。
裴爭給他擦掉眼淚,“不難過,還哭什麼?”
祁長憶癟了癟嘴巴,委屈到了極點,“我,我……我難過……我其實很難過很難過的……但是我以前都忍住了的……可是今天忍不住……”
小人兒哭得太傷心了,一下一下的抽泣著。
裴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,給他順氣,嗓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,“好了,不哭了,想回去看看就回去,都聽你的,好不好?”
“……好。”
祁長憶任由裴爭給他擦乾淨眼淚,整理好衣袍,然後被裴爭緊緊牽著手,一路帶著去了丞相府前院大堂。
祁長風還端坐在裡麵,見到了兩人後,還有些驚訝。
“裴大人,何時回來的,竟沒有事先得到消息。”
祁長風在朝中的地位近來重新穩固了一些,雖然跟以前的風光無限是沒得比了,但是好歹也算是能夠重新參政了。
“長,長憶……”祁長風看見了跟在裴爭身後的祁長憶,一時之間有些呆愣住了。
這是他消失了好幾年的親弟弟,血緣至親濃於骨血,更何況祁長風在以為祁長憶死了之後,自責消極了很長一段時間,現在看到弟弟又好好的站在他麵前了,他說不欣喜是假的。
但是這個以前總是對自己笑臉相迎,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對自己百依百順的軟糯弟弟,現在看著自己怎麼如此冷淡了。
“四哥哥。”祁長憶有些淡淡的喚了聲,竟然是再平常不過的語氣,他眼尾那麼紅,分明是剛剛才哭過的。
剛才在小樓裡,裴爭就跟祁長憶說好了,不許對祁長風臉色太好,也不許再討好他。
“長憶,你,你……”百感交集,祁長風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“……你還好嗎?”
“他很好,不勞四皇子掛心。”
裴爭勾著唇角,但是眼底沒有絲毫笑意,“不知四皇子來我相府所為何事?”
祁長風頓了頓,“我,我……長憶,我來接你回宮。”
裴爭握了握祁長憶的手,他抬眼看了裴爭一眼,隨後看著祁長風道,“好,四哥哥,我跟你回去。”
兩輛馬車從丞相府門口出發,一路向著宮內行駛,進了宮門後,停在了一道拱門外麵。
下了馬車再乘坐轎攆,行至皇上就寢的寢宮的外麵。
裴爭下下了轎攆,然後把祁長憶從上麵抱了下來。
“自己進去可以嗎?”
祁長憶吸了吸小鼻子,點點頭。
祁長風已經走到寢宮門口處等著祁長憶了,但是裴爭還是有些不放心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,不過這裡是皇宮,定然是不會出什麼事情的。
“裴哥哥,你彆走,你要在這裡等著我……”
祁長憶拉著裴爭的衣袖,“我等會就出來找你,你哪裡都不能去……”
裴爭失笑,寵溺的捏了捏他的小下巴,絲毫不在意什麼周圍人的目光了。
誰敢看就看好了,要是有膽子嚼舌根,就要有本事彆傳到他裴爭耳朵裡,不然誰膽敢多說一個字,就拔了誰的舌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