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傾城!
祁長憶跟在祁長風身後進了寢宮的大門,一個宮女帶著他們穿過了前殿,來到了皇上的龍榻之前。
在一道明黃的圍簾之後站定。
祁長風道,“父皇,您身子好些了嗎?”
裡麵傳來了兩聲咳嗽,“好一些了。”
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。
祁長憶低著頭站在旁邊,手中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袖,明明是回宮來了,他反而更加緊張了,已經這麼久沒有見到父皇了,不知道父皇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不喜歡自己。
祁長風又道,“父皇,您先前吩咐的事情兒臣都已經辦妥了,現在朝中的局勢還算穩定,並且裴丞相也已經從邊疆回來了,您可以安心休養一陣子了。”
裡麵的聲音明顯上揚了一些,“裴愛卿回來了?那,那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劇烈的咳嗽聲響起,皇上的情緒有些波動。
“父皇,是想問長憶嗎?”祁長風看了一眼就乖乖站在自己身側的祁長憶,“他就在我身邊,您要跟他說話嗎?”
祁長憶抬起頭來,聽到裡麵的咳嗽聲有些擔心,看著那塊圍簾怔怔的出神。
“憶兒,憶兒……”
聽到這麼溫柔慈愛的呼喚聲,祁長憶的眼前有些模糊起來,他不知所措的絞著手指,不知道該不該應答。
祁長風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長憶,去吧。”
祁長憶仍舊站在原地沒動。
祁長風輕歎一聲,“父皇,那沒有什麼事情了的話兒臣就先行告退了,不打擾您了。”
說完祁長風轉身離去,隨著宮女出了宮殿的大門。
裴爭正閒散的站在寢宮門口,看到祁長風的身影從裡麵出來後,隨意的掃過去一眼,便移開了視線。
祁長風不打算理會裴爭,徑直的就要從他麵前直接走過去,卻忽的被一隻胳膊攔住了去路。
以前裴爭也沒少堵他攔他,或是當眾嗆他令他難堪,但是這次,祁長風卻明顯的感覺到不一樣了。
裴爭冷聲道,“四皇子殿下,如今這是東山再起了?又成了皇上眼前的紅人了嗎?”
祁長風目不斜視,身架端的筆直,“裴大人放心,我已經不再是你的對手了,現在就是放眼整個天朝,也沒有能和裴大人相匹敵的人。”
“本相倒是不在意這個,”裴爭頓了頓,“本相在意的是,四皇子殿下,對您這個胞弟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感?是冷漠淡然全然無所謂,還是恨之入骨棄如敝屣?”
祁長風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,“裴大人這話實在太過荒唐了!長憶是我的親弟弟,我怎會恨他?他於我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,我於他也是……”
“恐怕要讓四皇子失望了,”裴爭眼尾微微眯起,帶著淺淡的笑意,“我於他才是最親近的人,比任何一種關係都要親近。”
此話分明曖昧不已,裴爭卻說的理所當然,完全一副不知羞恥的蕩然。
祁長風咬了咬牙,“是,但一切也隻不過是你強取豪奪的結果罷了,若是換了彆人,你怎知不會一樣?”
“當然不一樣,因為我不會讓他有彆人。”
裴爭壓低了聲音,湊近了祁長風道,“所以,以後麻煩四皇子離他遠一點,最好不要相見。”
祁長風向後撤了一步,“裴大人如此決斷,連長憶的想法也不在乎嗎?若是他想見誰,難道裴大人也要攔著嗎?”
“不勞四皇子心,等他知道他的四哥哥在他生命垂危的關頭,不僅不想著來救他,反而謀劃著如何讓他回不了帝都城……”裴爭冷笑一聲,“您覺得他還會想要見您嗎,四皇子殿下?”
祁長風身子頓時僵在了原地。
裴爭,裴爭怎會知道這些的?
他還知道些什麼,難道自己暗自做得那些見不得人的卑劣事情,他都知道了?
可是等到祁長風回過神來,裴爭卻已經不見了蹤影。
……
那一道明黃的圍簾動了動,被一隻有些蒼老的手艱難的撩了起來。
整個宮殿內隻剩下了兩人,其餘的宮女和太監們也早已經退了下去。
“咳咳咳咳……”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,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了似的。
祁長憶終究是不忍心的抬頭看過去,就看見曾經那個威嚴的高高在上的一代帝王,現在正弓著身子,有些彆扭的扶著床榻彎腰咳嗽著,身子不停的在抖動著。
祁長憶上前一步,過去扶住了皇上的胳膊,皇上慢慢抬起了頭來,眼睛眯了眯,終於看清了站在自己跟前的小人兒,就是自己牽掛了許久了的小兒子。
“憶兒,你,你回來了,何時回來的?這一路上,路途遙遠,可還順利?”
祁長憶沉默的點了點頭,他怕自己一出聲,就會忍不住的哭出來,他記得父皇是不願意看到他哭的,所以他在強忍著。
皇上激動不已,他也以為祁長憶早就已經死了的,沒想到有一天居然又得到了消息說祁長憶沒死,皇上當時就差點喜極而泣,連忙下令,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把祁長憶帶回來,隻是後來邊疆又發生了戰亂,距離遙遠的帝都城消息情報有些滯後。
得不到祁長憶的消息後,皇上就直接病倒了,原本他的身體就有些毛病了,現在更是一下子各種病症一起突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