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傾城!
趙隸棠已經昏迷了近三日,仍然沒有蘇醒的跡象。
月奴穿著那寬大的戰服,伸出手去想要觸碰一下躺在床上的人,但是手還沒碰上去,營帳的簾子就忽然被人撩開了。
沈歡去而複返,手中拿著要給趙隸棠換上的藥物。
“你怎麼還在這裡,你們的武副將已經率領著軍隊出發了,再不出去要趕不上隊伍了。”
月奴連忙低下了頭,站起身來匆匆的就要出門去。
他並沒有跟著回帝都城的隊伍回去,而是混在了軍隊的隊列中,隻有這樣他才能夠繼續的留在邊疆。
目前還沒有人發現他的偽裝。
沈歡在那個小士兵經過自己身邊時,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。
月奴害怕的渾身一僵。
沈歡隻是順手將自己手中的紗布遞了過去。
“等一下,麻煩幫我撕一下吧,我手還傷著使不上力氣。”
月奴接過了紗布,一直低著臉,沈歡沒看見他的臉,倒也沒什麼心思考慮彆的事情。
那紗布很是結實,月奴身子板不強壯,撕了好幾下都沒有撕開,在一旁等著的沈歡都有點著急了。
“你們平常怎麼訓練的,看你這麼瘦,這樣能上戰場殺敵嗎?你們將軍也真是放心的下。”
提到了趙隸棠,紗布撕裂的聲音響起。
月奴把撕好的紗布遞了過去,然後屏著呼吸快步走出了營帳去。
一出了營帳之後,月奴才悄悄鬆了口氣,眼眶紅紅的。
他擦了擦眼睛,然後趕緊跟上了已經走到軍營門口的部隊。
蠻族的士兵已經圍堵到了天朝的國界線外,虎視眈眈的隨時準備對著邊境線發起猛攻。
武泉帶著隊伍來到邊境處,高高的城牆之後,天朝的士兵們傷亡慘重,一批死沒了又換上另一批。
月奴跟著幾個人來到了城牆上麵,躲在石磚後。
城牆上麵的風很大,伴隨著席卷而來的狂沙,直叫人睜不開眼睛,一張嘴巴說話就會被灌進滿口的沙塵。
月奴從沒有上過戰場,他手中攥著一把弓,十隻羽箭,止不住的渾身顫抖。
興許是因為體內到底流淌著蠻族人的血,月奴在軍營不過呆了幾個月,箭術就已經比很多天朝的士兵們都要強了,基本上箭無虛發。
而月奴的箭術,還算是趙隸棠一手教出來的。
因為那時候月奴一直呆在軍營中,會站在練場外麵偷偷看裡麵的將士們訓練,但其實他的目光一般隻會追尋著人群中顯眼的趙隸棠。
天朝人身形偏向瘦長,肌肉力量比不得身高體大的蠻族人,也就不擅長馬術和箭術,很多士兵們練了好久,還是射不中靶心。
趙隸棠第一次發那麼大的火氣,為了懲罰幾個訓練偷懶的將士,把沉重的弓箭都抽斷了。
在場的其他將士們沒有一個敢吱聲的。
武泉喊著又叫人射箭看看,結果沒人敢上前了。
趙隸棠冷著臉在周圍一眾人等的臉上逡巡,最後視線穿過眾人,投向了練場的欄杆外麵。
月奴被發現之後,連忙轉移視線,對著旁邊路過的士兵笑著打招呼,裝作自己是正巧路過的樣子,笑得眼尾的月牙都跟著彎了彎。
這笑不知怎麼的,就礙著了趙將軍的眼。
趙隸棠手指了指欄杆外想要提步開溜的月奴。
月奴轉過頭來正巧對視上趙隸棠那一雙深沉的眼睛,臉上的笑就慢慢消失了,他還是害怕趙隸棠,但又忍不住的想要和他親近。
見不遠處的趙隸棠竟然對著自己勾了勾手指,意思是要自己進去嗎?
月奴有些慌亂,他知道練場除了上戰場的將士們,其他的後勤兵和雜役們都是沒有資格進去的,所以他就稍微猶豫了一下,興許趙將軍是叫錯了人呢。
沒想到武泉武副將見外麵的人遲遲不動彈,怕自家將軍在氣頭上會再拿他們撒氣,趕緊的就跑到了練場門口來,親自請月奴進去。
月奴驚訝道,“我可以進去嗎?是將軍讓我進去的嗎?我真的能進嗎?”
“是將軍準許的,快進去吧。將軍剛發完火,現在氣還沒消,說話小心點。”
月奴點點頭,跟著武泉第一次走進練場,這裡的沙地都要比外麵的更加軟一點。
其他的將士們全都眼睜睜看著一個叫不上名字的雜役,被武副將親自請進了練場。
月奴剛在趙隸棠麵前站定,就見他將手中的弓箭拋向了自己,月奴趕緊伸手接住。
那是趙隸棠常用的一把弓,弓身很重,趙隸棠可以輕鬆的單手拎起,月奴兩隻手抱著卻都很是吃力,是絕對不可能舉得起來的。
“給他隻箭。”
武泉看了眼自家將軍,確定自己沒有聽錯,便讓人給了月奴一隻羽箭。
月奴艱難的拿住了弓和箭,然後有些茫然的去看趙隸棠。
趙隸棠目光沒有看他,隻是看了眼遠處的靶子,微微揚了揚下巴。
“射中間那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