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傾城!
往常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蛋子被嚇哭嚇暈的都有,月奴抱著弓一直抖得跟篩子似的,但是情緒還算鎮定。
他顫顫巍巍的從城牆邊上露出個腦袋來,遙遙的往對麵黑壓壓的蠻族軍隊看過去。
“咻咻咻”的箭矢忽的就鋪天蓋地的飛射了進來,城牆上有人開始大喊,“蠻族開始進攻了!全線防禦!”
四周的士兵全部爬了出來,趴在高牆上的洞口處,弓箭架出去,一隻隻羽箭跟著向對麵射出。
月奴也跟著照做,箭射的又快又急,前兩隻由於太過緊張全部射空了,但是後麵的八隻每一隻都射下了一個敵軍。
十隻箭很快用完了,月奴彎下了身子來,想問旁邊的士兵借一隻,那士兵抱著自己的十隻箭連頭都不敢露,就縮在城牆後麵,眼神呆滯。
月奴的話還沒說出口,眼前的士兵就被橫空飛來的一隻箭射穿了頭骨,滾燙的熱血混著腦漿濺了月奴一臉。
月奴雙唇顫抖,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,手裡握著的弓越握越緊。
他把那個士兵的眼睛合上,然後咬著牙,拿過了他手中的箭,轉身跑到了另一邊去,又繼續向著城牆外麵用力的射過去。
箭射完了,便繼續跑著去彆的屍體上拔箭,鮮血看的多了,人都變得麻木了。
那一整天,月奴不知道射出去了多少隻箭,等到天色有些暗淡下來後,對麵終於停止了進攻。
城牆上的人也暫時得以喘息,僅剩的士兵們相互攙扶著走下城牆。
下了城牆之後,一人發了一個饅頭一碗粥,就那麼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了。
月奴也站在旁邊的陰影中吃著,肚子餓到了極限,抬弓抬了一整天,現在兩隻胳膊還在酸軟的打顫,一晚粥都要端不起來了。
飯沒吃完,就有個副將過來叫了幾個人走了,其中就包括月奴。
這幾人都是白日裡表現突出的,被挑選出來組成了一隻突襲小隊,今晚的任務是從城牆的地道偷溜出去,溜到蠻族的軍營後方,燒毀他們的糧草庫。
流火箭矢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,隻需要到時候點燃了射擊過去。
突襲任務緊急又危險,幾個士兵都一臉的凜然大義,知道此去凶多吉少,肩上扛付的是國家的興盛存亡,沒有人臨陣退縮。
“是!保證完成!”
隻有月奴仍舊低著頭,心中說不害怕是假的,萬一真的回不來了怎麼辦,萬一以後再也見不到將軍了怎麼辦。
那副將指著月奴,“你,把頭抬起來,是不是不想去!”
周圍人的目光看了過來,月奴緊張的揪緊了自己的袖口。
“難道你想違抗軍令嗎?把頭抬起來!”
眼看著那個副將生氣了,要走過來親自教訓月奴一番。
月奴咬著牙,慢慢的抬起了頭。
其他幾個人都極為驚訝,居然是那個小雜役,他怎麼會來到前線的?
那副將也沒想到居然會是他,瞪著眼睛看了他半晌,最後憋出一句話。
“把他送回軍營!”
有人便想要過來把月奴架走。
月奴情緒有些激動,“副將軍,我,我不能回去。我可以參加今晚的突襲行動,隻求您彆讓我回去,行嗎?”
戰爭一天不結束,將軍就一天不能安穩養傷,所以他不能回去。
“胡鬨!戰場不是兒戲,你沒有經過訓練,不能參加這麼危險的行動,你必須回去!”
月奴握了握背在身後的弓,胳膊已經被人拽住了,他大聲道,“可是副將軍,我的箭術比他們都好!我可以保證一箭就能射中敵軍糧庫!”
此話一出,拉著月奴胳膊的士兵忽然就鬆了手。
這是實話。
最終,月奴還是跟著突襲小隊從密道出了城,向著蠻族大軍的後營進發。
夜深人靜之時,一股衝天大火自蠻族的軍營後方著了起來,天朝的城牆上眾人一齊歡呼起來。
突襲行動看來是成功了,大火著了整整一個時辰才被撲滅。
可是,突襲小隊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回來。
而此時的軍營中,趙隸棠終於醒了過來,沈歡差點喜極而泣。
武泉高興的衝進軍營,彙報了燒掉了敵軍糧草一事。
趙隸棠聞言從床上坐了起來,表情十分嚴肅,“此事是誰下的決定,死傷情況如何?”
武泉笑容僵在了臉上,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開口。
“說!”
“將軍,此事是我們幾個共同決定的,死傷情況……十個人,一個都沒回……”
趙隸棠沒有言語,肩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,過了會他對武泉道,“行了,你先出去吧。”
武泉沒走,低著頭,“將軍,還有一事……那突襲小隊中,有一人也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