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長憶這才重新露出個笑臉來,勾住了裴爭的脖子,眉眼彎彎的,“謝謝裴哥哥!”
裴爭也笑,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瓣,垂著眼眸示意,他不隻是要口頭感謝的。
祁長憶踮起腳來,撅著嘴巴湊過去。
……
從書房中出來,裴爭依舊牽著祁長憶慢慢走。
外麵的陽光正好,冬日暖陽,鋪在身上熱乎乎的,天氣似乎已經沒有那麼冷了,看來是到了該暖起來的時候了。
祁長憶兩頰緋紅著,不知是被太陽照得還是彆的什麼原因,他另一隻手在胸前摸了摸,確定醫書沒有被壓出褶皺,才放下心來,隨即扯了扯有些歪斜的束腰。
裴哥哥給他寄的什麼呀,都寄歪了。
穿過了那條長廊走出來,外麵是條寬闊的青石板乾道,迎麵有幾個官員成群的正迎著他們走過來。
裴爭認出,這幾人均是朝中重官,幾乎每個都與自己起過爭執,現下拉幫結派的一同進宮來,不知道又是要伸張什麼正義。
那幾個大臣年紀都比裴爭大了許多,與裴爭父親算是同輩人物,但是到了裴爭這裡卻不知怎的平白矮了他一截似的。
“這不是裴大人麼?”
說話的是幾人當中權位最高的鄭大人,他邊說著話邊往裴爭身後打量,見跟在後麵的人是祁長憶後,便又裝模作樣的去行禮。
“見過九皇子殿下。”
其他的幾個大臣也跟著去行禮,但姿態上絲毫看不出什麼尊重之意。
祁長憶想讓他們起身,裴爭卻笑著對他搖了搖頭,然後走到那幾個大臣麵前去。
“鄭大人,行禮可不是這麼行的。”
裴爭伸手按在了鄭大人的肩膀上,微微使力將他向下按了按,那鄭大人原本還較著勁不願意再向下彎腰了,卻被肩上迫人的重量壓得忽的就直接跪了下去。
“這樣的禮又太過貴重了,”裴爭收回了手,笑道,“不過,鄭大人願意行如此大禮的話,本相也不攔著。”
旁邊的同黨趕緊將鄭大人拉了起來,關切的詢問了一番。
“裴大人,鄭大人他年事已高,算起來也該是裴大人的長輩,大人如此對待長輩是不是太過不敬了!”
裴爭看了眼說話的人,“既然年事已高,想來也不宜再如此勞,鄭大人何不解甲歸田回去養老?”
“再者,本相需要尊敬的隻有當今聖上,官職之下本無情理,更無輩分。你剛才說,本相與誰不敬?”
或許是裴爭的眼神太過陰惻惻的,站在大太陽底下都讓人後背想冒冷汗。
那鄭大人眼神示意同黨,自己有苦不敢言,默默在心中記下了一筆,等到去皇上麵前一並彈奏了,據他得到的消息,這次就算是不能把裴爭拉下馬,也得讓他傷傷元氣才行。
“裴大人,這個時辰怎會在宮中?”
白日宣淫,實在是令人不齒!
“本相奉旨入宮,還需要幾位大人過問?”
“這……”那個說話的大臣一時語塞,他們沒想到裴爭是奉旨來的。
“倒是不知幾位,可有皇上的旨意?”裴爭嗤笑,“還是說,聽到了太子回宮,就忙著上趕著來討好巴結?”
裴爭絲毫沒給幾人留麵子,這幾人一直在跟祁寒連私下勾結,還以為他真的不知道。
“裴大人,此言有失偏頗,我等是有要事要與太子殿下商議,太子召見,我等入宮來覲見是理所當然,何來什麼討好一說。”
裴爭看著鄭大人,眼神中波瀾不驚麵無表情,末了忽的笑了笑,“原來如此,倒是本相誤會了幾位。”
正巧太子的隨從從不遠處走過來了,是專程來迎接幾位大臣的,卻沒想到他們與丞相大人在此耽擱了些功夫。
如今兩方人相對而立,都站在乾道的正中間,一邊是太子的親信和重臣,一邊是丞相大人和九皇子。
人多的那一方心中再是憤懣不平,還是要給對麵的兩人讓路。
裴爭牽著祁長憶的手鬆開,轉為攬住了他的肩膀,摟著人招搖的就從眾人麵前穿了過去。
前麵離去的兩人,一個修長高大,一個纖細柔軟,分明是連背影都登對的人,卻永不會得到世人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