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,我知道,你不願意相信我,但是……我隻能說,我是真的要救你離開,若是你自己呆在這裡,很難找到出去的機會,倒不如先跟我一起試著再逃一次,反正,最差的結果,不過是再次被抓回來罷了。”
阿瀾月說的真摯,仰頭輕聲問道,“將軍……可以嗎……”
趙隸棠沉吟了許久,抬起手來撩開了圍簾。
兩人往外看了眼,果然,巡邏的士兵少了許多,並且在此基礎上,又被叫走了一批士兵。
在趙隸棠的指揮下,阿瀾月把那個被他打暈了的士兵費儘力氣托進了營帳裡,綁在了先前捆綁趙隸棠的地方,然後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,給趙隸棠換上。
趙隸棠渾身是傷,自己脫衣服有些費力,他背對著阿瀾月,“過來幫我。”
阿瀾月小心的走過去,伸手替他把身上殘破的衣袍脫了下來,露出了相對來說光滑整潔的背部,鞭傷都在前麵。
常年征戰沙場,裹著厚重的衣袍和鎧甲,沒想到趙隸棠的膚色還算比較白,寬肩窄腰,背部肌肉紋理分明,阿瀾月細胳膊細腿的一伸過去,對比鮮明。
替趙隸棠把衣服穿好,幸而那士兵的身形與趙隸棠相差無幾,衣服較為合適。
阿瀾月又替趙隸棠把頭發重新攏了攏,然後束上去,露出他英俊的麵龐來,嫌太過惹眼,又從地上捧了點灰,翹著腳想要抹到他臉上。
趙隸棠警惕的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,瞥了一眼他手心,問道,“什麼?”
阿瀾月乖乖的攤開了掌心給他看,隻是一把土。
“將軍,你這樣出去,太顯眼了,會被發現的……”
趙隸棠又看了他一眼,這才放開他的手腕,任他把自己臉上抹的灰不溜秋的。
收拾好後,兩人出了營帳。
阿瀾月在前麵走著,趙隸棠垂首跟在後麵。
軍營裡的其他將士都急急忙忙的,剛吃了敗仗,並且損失慘重,每個人的心思此時全都撲在了前線上。
兩人一路走過來竟然安然無恙,來到了一個偏僻的營帳後麵,那裡栓了一匹極其健壯的馬匹,是阿瀾月事先從馬廄裡挑出的最為高大的一匹。
但是,也隻有一匹。
趙隸棠探究的目光看過來,阿瀾月怕他誤會,急忙解釋,“我……我若是偷出兩匹來,怕會目標太大容易被人發現,而且兩匹馬一起逃跑,也會容易暴露行蹤……若是,若是將軍覺得不妥……那就再給我點時間……我……我找機會再偷一匹出來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就見趙隸棠已經利落的翻身上了馬,然後對他伸出手,“上來。”
阿瀾月把手伸了過去,便被人拉到了馬上。
正好此時軍營中又一陣小小的騷亂,似乎是又在調人奔赴前線。
趁著這個機會,兩人騎馬悄聲離去,沒有往北走奔赴天朝的方向,而是一路南行,繞到了蠻族軍隊的大後方去了。
風聲烈烈的在耳邊作響,阿瀾月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,他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,他們現在是在逃命,但是身後若即若離的貼著個胸膛,他怎麼能夠冷靜的了。
顧及著趙隸棠胸前有傷,阿瀾月特意往前傾著身子,避免蹭到他的傷口。
一直往南騎行了整整一天,麵前出現了一座小城鎮。
趙隸棠猛地勒馬停了下來,阿瀾月反應不及往前撲去,幸而被一隻手攔腰摟了回來,後背撞上了一個胸膛。
隻聽得頭頂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,阿瀾月急忙移開距離,擔心的回頭問道,“將軍……你沒事吧……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趙隸棠看他一眼沒有應答,騎了這麼一整天的馬,他的精力已經快被耗儘了,臉上白的沒有血色,但是還在努力的強撐著,從馬上翻身下來。
阿瀾月還坐在馬上沒有動,趙隸棠就牽著馬直接往城門口走了。
蠻族的管束相對天朝來說可謂十分寬鬆,就連城門口一般都不會設防,兩人便順利的進入了城門。
因為邊疆處正在打仗,這座小城池中有不少官兵,還有很多傷兵在此養傷,趙隸棠這一身兵服混進去倒是很容易,這也是他為什麼不往南走,而是來到距離邊疆最近的蠻族城池的緣故。
趙隸棠牽著馬在街道上走著,街上眾人見怪不怪,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給二人過。
來到一家客棧外,趙隸棠便要直接走進去。
阿瀾月見狀趕緊從馬上跳了下來,還差點崴到腳,他一把拉住了趙隸棠,小聲道,“將軍,我們不能住在這裡,那樣太招搖了,很容易被發現的……”
正說著,客棧裡麵就走出了兩個傷兵,一瘸一拐的出來後,雖不認識趙隸棠,但看到了他身上同樣的兵服,以為他也是傷兵,便對他點了點頭。
趙隸棠垂眸頷首,待那兩人走遠後,一把拉住了阿瀾月。
“看見了嗎,就住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