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後的幾天中,趙隸棠每日都會來照顧阿瀾月,給他送藥,幫他按摩,而阿瀾月也每日都會嘗試著再次站起來,但是江逾白不許他再那麼使力了,所以他便慢慢的等著雙腿重新恢複足夠的力氣。
而裴爭也一直在暗中籌劃著另一件大事。
這日,乘風拿著一封信回到院落中,親自遞到了裴爭手中。
裴爭看完信後,看起來心情不錯,笑了笑,“時機差不多了。”
等到晚上眾人一起吃完飯時,裴爭便說出了自己的決定——回長陵國。
今日他收到的信件正是長陵國傳來的,裴爭若是要回到長陵的話,沈十九和離兒是一定要跟他一起回去的,李玉和乘風也會跟著回去,那麼江逾白也就會同去,這麼一來阿瀾月柳之遠和趙隸棠都要同去。
也就是說,舉家遷移。
裴爭早先就與長陵那邊取得了聯係,但是在沒有摸清長陵國現在的國情之前,是不能夠貿然回去的。
既然如今裴爭做了這個決定,就證明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。
而其他人也做了考慮,目前他們確實沒有必須要留在北域的理由。
所以眾人便打算一同回長陵。
其實最需要擔心的,反而是阿瀾月,他的腿還在治療期,要十分小心著才行,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就進行長途跋涉,但是好在有江逾白和沈十九一直陪在身側,並且他的腿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治好的。
沈十九其實還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醫館的,畢竟已經經營了好幾年,有著深厚的感情了。
醫館關門的那日,是裴爭陪著他一起去落得鎖。
站在熟悉的街道上,沈十九看著緊閉的大門,突然傷感的不行,眼眶一下子就紅了。
“裴哥哥,我們以後還會回來嗎?”
裴爭摸了摸他的頭發,“舍不得?”
“嗯……”沈十九點點頭,“你知道嗎?你沒回來的時候,我都不想自己呆在家裡,因為我老是會想你,所以我就來醫館,幫病人們看病,我讓自己忙一點,就不會總是想起你了,所以,我在這裡呆的時間比在家裡還要長……”
裴爭心中跟著慢慢變得酸澀,這些日子以來雖然過得美滿甜蜜,但是過去的那些傷痛也是永遠無法抹平的。
“以後不會了,”裴爭抱了抱他,“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,這裡你若是以後想回來,我們就回來住些日子,醫館和那個小院子都給你留著,不管去哪裡,我都陪著你,好不好?”
沈十九鼻子酸酸的,眼淚汪汪的看著裴爭,重重點頭,“好……”
兩人回到院落中的時候,門口已經停了三輛馬車,並且行李都已經全部搬上了馬車。
趙隸棠推著阿瀾月先出來了,一同站在了門口,看著裡麵的幾人忙碌。
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李玉乘風和柳之遠在收拾著,江逾白就知道在院子裡咋咋呼呼的指揮,或是和離兒追來追去的搗亂。
終於把剩下的東西也歸攏好了,幾人分彆上了馬車。
沈十九又依依不舍的站在門口看了會,在他馬上就要哭出來時,被裴爭直接撈進了馬車中。
隨後三輛馬車搖搖晃晃的往未央城門口駛去了。
江逾白原本是在阿瀾月所在的馬車上,負責這一路上照顧著他的,他們的馬車由乘風駕著,誰知道馬車走著走著前麵的車夫就換了人。
江逾白呆著無聊想撩開簾子跟乘風說話的時候,看到坐在外麵的趙隸棠,頓時明白過來。
“趙將軍挺上道啊,”江逾白小聲道,“怎麼樣,用不用我騰地方?嫌我礙眼不?”
趙隸棠沒說話,下顎線緊繃著,麵無表情的在駕著馬車。
江逾白有時候見趙隸棠總是繃著的樣子,就覺得他活得實在是枷鎖太多,不像裴爭那個老禽獸那麼灑脫。
不行,照他這樣倆人什麼時候才能進一步發展?上次按摩的事情要不是自己在中間推波助瀾,趙隸棠這個一根筋還不知道要跟阿月相敬如賓到什麼時候。
真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,之前傷害過人家,現在就隻敢遠遠的看著,連靠近都不敢靠近了。
所以有時候,江逾白還是佩服裴爭的。
畢竟他沒見過比裴爭還不要臉的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