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長英昨個兒還想著,周澤軒的兩個大哥也好,可是她剛才看到丘家耀,和他談了一會話之後,楊長英突然改變了主意。
這個人選,隻能是周楊氏!
換成周澤軒的兩個哥哥怕是都沒那麼好用!
周澤軒不是當官,要是當官走仕途,有那麼兩個醜名聲的哥哥肯定是不行的。
可他是做生意的啊。
兩個哥哥不好雖然對他有些影響,但還不至於會越的過周澤軒的底線!
與此同時。
丘家耀也不緊不慢的開了口,“那麼,想要達到你的心願,這個人選,隻能是周楊氏。”
“你也這樣想?”楊長英抬頭看了他一眼,挑了下眉。
對麵,丘家耀眼底閃過了一抹笑意,隻是接下來他又對著楊長英搖了搖頭,“其實,周楊氏都不一定能逼的周澤軒後退的。”
所以,要是周國宏把手伸向了周家的其他人。
效果估計會大打折扣。
楊長英雖然也覺得是這樣,但她卻是看不得丘家耀眼底的得意啊,對著他撇了撇嘴,“那也不見得呀,要是周家兩兄弟或是那兩個在學堂的孫子出了事兒,有著周楊氏在,周澤軒也會頭疼的。”
“他要是能狠的下心呢?”
對於這一點,楊長英也隻能是默然。
“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吧?”看著靜靜坐在那裡的楊長英,丘家耀的心裡就忍不住湧起一種想要幫她做點事兒,想要再幫她做點事兒的心思,所以,他明知道自己不出手她也能讓人把這件事情辦的好,但是,還是忍不住對著她開了口,他看向楊長英,“我知道周國宏很能乾,但是他手裡的人終究沒那麼可信,萬一泄露了點什麼出去,豈不是不妙?”
楊長英笑著他看半響,很是痛快的點頭,“好啊,我回頭讓周國宏配合你。”
“嗯,那你放心吧,絕不會出事兒的。”
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丘家耀知道楊長英忙的緊,便也沒有多坐就起身告辭了,待得他走後,楊長英合上手裡頭的賬冊,把身子靠在椅子裡頭,卻是再也沒有了半點看賬冊的心思丘家耀的心思從來沒有和她說過,但最近一年來,他做的卻是越來越明顯。
他,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吧?
就如同今個兒這事兒,估計他早就憋著一股火呢。
可是卻隻是因為自己說不用他出手,他就一直忍著沒有動手。
哪怕周澤軒當著自己的麵挑釁他。
他也不過是一笑而過。
直到今天,他知道自己要做的這件事情,估計,他是比自己還要早點動手吧?
劉氏的心思她也曉得的。
她擔心自己的親事……
以前還有周家的事情沒有解決做借口,現在呢,周家的事情馬上就要解決了。
以後呢?
難道,她真的要定親,嫁人?
那麼,這個人是誰?
丘家耀?阿傻?
呸呸呸,楊長英立馬扭頭朝著一側淬了兩口,她才不要阿傻呢,那個混蛋,小沒良心的,楊長英在肚子裡著實的腹誹了幾句,最後,等到八角從外頭走進來的時侯,她耳朵根兒都是紅的,這讓八角嚇了一跳,她兩步跑到了楊長英的跟前兒,“主子,您是不是生病了啊,您臉怎麼那麼紅啊?”
楊長英這才回過神,趕緊側身避開她的手,“我沒事,就是剛才突然覺得好熱,一會就好了。”
“姑娘您真的沒事嗎?”
“真沒事兒。”楊長英瞪了她一眼,“丘公子走了嗎?”
“是啊,走了呢,馬婆婆親自送出去的。”
楊長英笑了笑沒出聲,繼續把心思用到了眼前的賬冊上。
下午,楊長英見到了從醫館趕過來的趙大夫。
如今的趙大夫已經是在鎮上和縣城的兩家醫館坐堂,今個兒是他在鎮上醫館坐堂的時間,卻是好端端的跑到了家裡頭來,這讓楊長英覺得有點疑惑,她聽了八角的話之後便直接把手裡頭的賬冊閡上,起身走了出去,院子裡,趙大夫一頭一臉的汗,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的,正在樹蔭下急的團團轉,看到楊長英出來,他一下子雙眼都發亮了,“楊姑娘,你總算是出來了。”
還沒等楊長英說什麼呢,他已經上前兩步伸手就要去拽楊長英。
站在楊長英身側的八角可不樂意了啊。
小丫頭身子一閃直接站到了楊長英的跟前,攔下了趙大夫的手,“趙大夫您這是做什麼,我們姑娘可是還沒出嫁呢,又向來尊重您,您怎麼能這樣?男女授受不親您不知道嗎?”她吧啦吧啦的說了一通,直把個趙大夫說的臉唰的一下紅的如同煮熟的蝦子。
他瞪了眼看向八角,“你亂說什麼呢,我,我隻是讓楊姑娘快點去救命。”話罷,他後退兩步,彎腰衝著楊長英一禮,“楊姑娘見諒,時間緊急,我剛才失禮了。不過,能不能請你和我馬上去一趟醫館,咱們一邊走一邊說?”
救人的確是半點耽擱不得的。
楊長英扭頭看向八角,“我去換衣服,你幫我拿藥箱,咱們趕緊走。”她身邊這套衣服不適合做手術什麼的,長長的袖子太礙事兒,趙大夫雖然恨不得楊長英馬上就給著他出發,但卻也曉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,對著楊長英拱拱手,“我在門口等你。”
半刻鐘過後。
楊長英和八角先後走出了家門。
趙大夫一臉的焦急,“楊姑娘,咱們快點走吧。”
楊長英笑著看他一眼,點點頭,一邊走一邊問,“病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?竟然也有趙大夫瞧不了的病人?”這倒不是楊長英取笑趙大夫,實在是這一年來趙大夫的醫術的確有很大的精進,而且他心存仁慈,一心一意的為著病人,這讓楊長英很是佩服,她把自己腦海裡的一些醫術整理出來,都統統的交給你趙大夫去研究。
趙大夫現在對楊長英是佩服感激加感恩啊。
雖然隻有短短一年時間,但是,趙大夫的名聲卻是被不少的人知道,流傳。
便是在縣城,這短短大半年的時間裡頭,也被他掙下了不小的名聲。
所以吧,楊長英看著他這樣焦急的樣子才忍不住的著急。
“哎,姑娘,是一個受了很重傷的人,你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。”趙大夫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和楊長英說,他覺得自己也真的說不清楚,所以,隻是催著楊長英親自去看,跟在她們後頭的八角撇了下嘴,“我說趙大夫,您怎麼能這樣呀,急著找我們姑娘去救人,卻不把那人的情況說出來,說什麼親自去看看,哪裡有您這樣的呀。”
趙大夫再次被八角的話說的臉紅。
楊長英眸光微微一溜,掃向了身側的八角,“不得對趙大夫無禮。”不過她心裡卻是還有幾分讚成的。
最起碼的,趙大夫這樣的行為讓她有幾分不舒服。
前頭,趙大夫苦笑了兩聲,知道自己再不說不行了,他想了想,朝著楊長英走近了兩步,低聲道,“我懷疑那人是軍方的人。而且,對方身上有著齊王府的兵牌。所以我才……”他是在早上回鎮時半路河邊撿到的這人,一身的傷,外傷內傷一起,光刀劍箭傷就有幾十處,新傷舊傷在對方的身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傷疤,這讓趙大夫震驚的同時也愈發想要把對方給救活。
他雖然是大夫。
可卻也是個人。
而且,齊王府的人可是世代鎮守大隆的啊。
他們這些人沒那個膽子,本事去保家衛國,去鎮守邊疆。
以前沒遇到也就罷了。
可即然遇上了,又怎麼可能會不儘自己一點的綿薄之力呢?
他學醫,不就是為了救人嗎?
楊長英聽了趙大夫的話倒是嚇了一跳,她睜圓了雙眼,“趙大夫,這可不是鬨著玩的,要是他真的是齊王府的人還好,要是,要是對方是為了混淆身份,故意扮成齊王府的人,到時侯這事兒可不是小事兒呀。”正如趙大夫一心想著治好齊王府的人,楊長英也對齊王府的人無形中存幾分的好感,當然,這份好感隻是單純的建立在齊王府所做的事情上。
鎮守邊疆啊。
為國為家。
齊王府的兩三代主子都是在前方打仗守國的。
就是這份血性,就值得她敬佩。
但是,這樣的府邸裡肯定也會有陰謀,也會有朝堂大臣想要他們失勢呀。
這種事情電視小說上說的還少嗎?
她不能不想的多一些。
“姑娘,不管如何,還請姑娘出手救他一命。”趙大夫也曉得這事兒不小,但是他卻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出事。深吸了口氣,他看向楊長英,“不管事情真相如何,姑娘且先去看看那人可有沒有救,若是有救,等他清醒了咱們再問個清楚就是了。”
楊長英看了眼趙大夫,隻能點了點頭。
兩刻鐘過後。
楊長英站在了那個全身是傷的病人跟前兒。
看著躺在床上,全身沒有半點好的大漢,楊長英的眼底也多了抹震驚。
她想,她終於明白趙大夫為何明知道事情會麻煩,還執意要救這個人了。
眼前這個人,旦凡是個人看到他身上這些傷都會震驚吧?
她深吸了口氣,上前要去探那人的脈搏。
誰知本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突然唰的睜開了雙眼,一道淩厲的視線刀子似的射在她的臉上,同時,對方的手想也不想的一個橫劈,朝著她身上就劈了過來,楊長英挑了下眉,抬了下手,一根銀針直接刺到了他的掌心,那人一聲沒哼的垂下了手,兩眼一翻也跟著暈了過去,不遠處,趙大夫這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氣,“姑娘真是好險……”
“還好姑娘你有所防備。”他是一臉的後怕。
到了這一刻他才有些後悔自己這樣冒冒然的把楊長英扯進來,好像有些不明智!
楊長英掃了他一眼,倒是沒有多想,“他剛才的隻是本能。”
憑著本能,這樣的重傷頻死,還能對她這個靠近的陌生人做出襲擊。
可見這人的意誌力!
楊長英又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傷,忍不住再次頭疼了起來。
這個人,絕對是一個大麻煩啊。
不知道現在把人給弄走,管他是生還是死的,會不會好一點兒?
隻是楊長英自己就否決了這個念頭。
且不提趙大夫同不同意她這樣做,再說,把人給丟了出去,難道對方就會輕易放過自己了嗎?
再說了,她也不過是想想。
要是真的讓她做出把人給丟出去的決定,怕也是有些困難。
即然是這樣……
楊長英就歎了口氣,扭頭看向趙大夫,“你在一側幫忙,先把他給弄醒吧。”
趙大夫深深的喘了口氣,眼底露出一抹高興。
有楊姑娘出手,肯定會沒事兒的。
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的功夫。
楊長英累的一身全是汗,身上的衣裳好像被水泡過一樣,站在那裡她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是軟的,還是八角覺得不對勁兒,趕緊上前扶住了她,不然的話估計她真的就要摔到了地下,把她扶到外頭的椅子上,八角看著她這個樣子心疼的眼圈都紅了,“主子您這是何苦?真真是……”話罷,她猛的狠瞪向身側的趙大夫,“都是你的錯。”
要不是他去請自家主子,姑娘怎麼會累成這樣了?
趙大夫也是一臉的訕訕,“那個,隔壁屋子是乾淨的,我讓人備好了水,你,你去扶姑娘去洗漱一番吧?”
這天兒太熱了。
楊長英身上這衣裳濕的水都往下滴。
八角自然是隻能答應,她扶了楊長英去洗漱,把楊長英放進新的浴桶裡,她又回去小跑著去拿了套衣裳,也是之前趙大夫瞧著情形不對,讓人回楊宅去找了馬婆子拿的,此刻果然用上了,隻是等到八角再回頭挑簾子走進淨室,浴桶裡,楊長英就那樣靜靜的睡了過去。
八角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。
誰說她家姑娘容易的?
這換成任何一個女子,誰能做的到?
楊長英從浴室裡一身清爽的出來,掉頭就趴到了她以前給自己備下的一個休息室。
這一覺就是二個時辰。
睜開眼,已經是傍晚時分,夕陽西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