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吉轉述完夫人的話,才笑嘻嘻的和冷子興交談起來。
冷子興萬萬沒想到,唐清安才成親一日竟然就出門了,本來想送上驚喜,如今卻成為了身份不明的人。
周吉話裡話外的探究,他又如何看不出,隻能詳細解釋了他的來曆,竟然也和賈府有些淵源,且認得烏進孝。
周吉大喜,立刻說道,“正好烏老爺的兩個公子在金州辦事,我去找人請兩位公子來見叔叔。”
冷子興麵露苦笑。
他和烏進孝的確相熟,關係也不錯。
以前烏進孝還托他關照唐清安一家,雖然如此,卻沒有見過烏進孝的兒子們。
烏進孝的兒子們從來沒有跟烏進孝入京過,所以他哪裡認識什麼兩位公子。
聽完冷子興的話,周吉也無奈了,隻能先安頓了此人住下,又找來府裡的老兵,悄悄吩咐他們。
即不要得罪此人,也要悄悄的看住此人。
冷子興在府裡好吃好喝,不過到底缺了一分自由,這裡不許去那裡不能出。
突然見到一個半大小子,皮青臉腫氣衝衝的,放下書袋子就要出門。
“少年郎,你站住。”
“你是誰?”
那少年這才見到陌生人,警惕的問道。
“先問彆人的名字,不應該先說自己的名字嗎?”冷子興笑著說道,他這兩日憋壞了。
在這名少年的身上,他似乎看到了唐清安的影子,又有幾分不似。
原來的唐清安,少年老成,這孩子卻野性十足。
不過那渾身的機靈勁卻一般的模樣。
這機靈勁細看之下,竟然也有不同,冷子興越發來了興致,遂叫住那少年。
“我叫李如靖。”
少年報完自己的名字,也沒有說自己是誰家的,說完就直愣愣的看著冷子興,意思是該他說了。
“好,我曉得了,小子去玩罷。”
“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?”
“我又沒說要說自己的名字。”
李如靖點點頭,竟然也不惱,原先臉上的氣憤竟然也平靜了下來。
“兵不厭詐,雖然曉得你在逗我玩,卻是我的疏忽。”
“哈哈。”
冷子興被逗笑了,這少年郎說話古裡古怪,到底比不上唐清安少年時的沉著。
唐清安少年時的沉著,是由內而外的,從骨子裡帶出來的,這少年郎看上去沉著,卻含有幾分的故意在裡頭,所以落了一等。
不過也很難得了,天下能有幾個唐清安那樣的孩子?反正冷子興走南闖北,沒有見到過第二個。
正在這時,唐清安回來,進門就聽到周吉說,有個自稱是他叔叔的人,叫做冷子興。
隻說認識將軍和二爺,可兩人都不在金州,不知真假,所以留在府裡幾日了。
“快帶我去。”
周吉聽到將軍的話,知道那人沒有騙人,貨真價實了。
“義父。”
“興叔。”
冷子興抬起頭,看到一臉笑容的唐清安,一時間生出了恍惚。
又像是清安,又好像不是,原先腦海中的印象,如何也聯係不到如今大名鼎鼎的金州將軍。
雖然知道唐清安有才,十分的看好他,卻怎麼也沒有算到,才分彆兩年,就到了如今的地步。
猶豫了片刻,才大著膽子,叫道一聲清安。
“誒,我去了幾封信金陵,都沒有你的回信,正擔憂你,卻不想你來金州了。”
唐清安走向冷子興,順手摸了摸一旁的李如靖臉上的傷痕,疼的李如靖退了一步。
回頭瞪了他一樣,李如靖笑著不說話,見狀,唐清安也不在理他,而是拉起冷子興的雙手。
“興叔,我聽人說你去了雲南?辛苦你了。”
冷子興在雲南又沒有生意,既然去了雲南,肯定的就是為了他的事奔波。
算了算日子,有一年多沒有音訊,他如何不掛念。
冷子興點點頭,又歎了一口氣。
“我先去了福建,並沒有找到你說的那種番薯,又去了雲南,找了好些日子,才聽到有人談起西番麥,西番穀。
我沒有聽過此物,於是請教那人,按照他的指點,在永昌城外才見到了他口中之物,和你說的玉米倒是一模一樣。
我也不知道是不是,但是我出門一年有餘,實在是精疲力儘,就把這些東西買了兩袋子回來。”
唐清安沒有去關心那西番麥,而是一臉的感動。
“興叔,為了我的事,真是讓你操碎了心。”
“你有出息了,我高興還來不及,些許辛苦倒算不上什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