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一儒聽完後不以為意。
他和忠順王不一樣。
他的側重點在國內,因為他人在國內,負責的是國內的事,陝西民亂才是他的大責。
忠順王人在遼西,負責的是遼東的事,金江鎮是他認為的大敵。
因此。
劉一儒說道。
“哪怕真如忠順王所言,朝廷也應該先解決國內的事,再去解決遼東的事情。
國內的事情都沒有解決,反而舍本逐末,實乃誤國之道也。
而且根據臣的了解,平遼侯並沒有造反之心,應該順其安撫對方,為國家贏得緩和的時間,才是良策。”
皇帝一臉的沉思。
如果能如劉一儒所言,那麼國內將會安定下來,遼東也能平息,這是皇帝親政以來,一直都想要做到的事。
和蠻族媾和,他是不願意的,太傷及自己的名聲。
可是他也不會對危險視而不見。
“隻怕最後如忠順王所言,不聯合各方勢力鉗製金江鎮,養虎成大患。”
聽到皇帝的擔憂,劉一儒肯定的說道。
“據陝西巡撫周世豐所奏,陝西民亂今年可以平定,等民亂事平,即可再讓忠順王應對金江鎮。”
皇帝知道周世豐,此人是劉一儒的門生,也是劉一儒親自舉薦。
朝廷大臣舉薦臣僚,必當避嫌。
不過皇帝信任劉一儒,願意放權給他,隻希望他能為君分憂,早些為君分憂,解決君王身前身後事。
所以對於劉一儒,在朝堂大肆違規提拔親信的舉動,視而不見。
“既然如此,就按先生所言。”
劉一儒是皇帝的師傅,皇帝從少年就稱呼對方為先生,哪怕親政也未改口。
“皇上聖明。”
劉一儒即感動,又鬆了口氣,隨後在太監的帶領下告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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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府。
薛寶釵一家,突然選擇了搬離出去,賈母還在留,王夫人已經同意,王熙鳳親自協助。
薛家在京城本來就有宅子。
但是宅子門前,沒有什麼門第,和普通大戶之家沒有多大區彆,不過更大了些。
搬離了賈府的薛家,就再也沒有倚靠了,更加不可融入京城的勳貴中。
不過薛家的子弟,已經離開了京城,去了遼東投奔金江鎮,無論是大房的薛蟠,還是二房的薛蝌。
前者在金陵參加金江鎮組織的海貿,後者在平遼侯府做事。
賈政後知後覺,最後才得知,薛家的姑娘,也會嫁給平遼侯,以滕妻之名。
“豈有此理。”
王府的這回背刺,讓賈政惱羞成怒。
比起數年前王府用京營節度使之位,換取王子騰自身的前程的背刺的行為。
這一回的背刺,更令賈政難以接受,太過下作了。
兩家何必於此,豈不是讓整個京城的勳貴世家都看在眼裡,心中不定怎麼笑話呢。
賈赦聞言,找上門向賈政確認此事,得知屬實後,卻責怪起賈政來。
“你一直猶豫此事,向來不主動,我多次讓你派人去催,你卻覺得丟人而不做。
事到如今,又外人王家人占了便宜,我真是不知如何說你才是。”
賈政本來就羞怒,聽聞大哥的指責,兩人都已過了知天命的年齡,哪裡還忍得住。
“我看平遼侯野心之輩,不定為家中遭災,不如借此機會退親。”
“你可真是糊塗人。”
賈赦氣笑了。
對於自己這名弟弟,賈赦其實本是羨慕的。
上有母親的偏愛,他的子女又都是出眾。
他庶出的姑娘探春,比自己庶出的姑娘迎春強了不是一絲半點,他的庶子賈環,也收到賈赦的喜歡。
乃至在節日的時候,當著賈母的麵,兩府眾人都在,當眾誇讚賈環有才華。
就是為了提高賈環的地位,免得繼續受到虐待。
可惜。
二房屋子裡的事,他也隻能說一說罷了。
賈政不改變態度,表示出對庶子的重視,他的話最後一點效果也沒有。
“你要退親就退,還能嚇住我不成。”
賈赦這些年,籠絡了一批軍方的勢力,特彆是平安鎮的節度使,關係非同尋常。
以前還需要借錢,幫著對方擴張實力。
隨著賈府插手海貿,手中有了活錢,從此更加的親密。
平安鎮的長子嫡妻已經患病,就等著其病亡的時候,主動提出聯姻,自己也有女兒。
雖然是庶出,但對方也是續弦,倒也配得上。
賈政當然是氣話。
他雖然心中疑慮,如此大事更不敢堅定心思,本來就是個性格軟弱之人。
此時,史鼎找上門。
商談關於平遼侯的事。
“什麼?萬不可如此啊。”
史鼎聽到賈政的想法,連忙勸阻。
賈府雖然平庸,但是史府更不想看到王府越發強勢起來。
“王子騰做事沒有做絕,也隱晦的透漏,會安排薛家姑娘和賈府姑娘一起入金州。
要是聽到你的話,王子騰絕對會高興的跳起來。”
“唉。”
賈政歎了口氣。
史鼎搖了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