組成的輻射式環形城堡群,拱衛山海關。
城東不到五裡還有威遠城作為進攻的據點,為控製關城和渤海邊的地段,並鑄有寧海城和海岸邊的老龍頭。
其餘不提。
哪怕是最偏的老龍頭,城牆由整塊的大石砌成,高三丈餘,深入大海之中,不懼炮火。
山海關左邊的險要山中,修建了角山關,同樣以石頭鑄成,高近兩丈。
“不愧是天下第一關。”
圖門感歎道。
周圍的衛城都是如此堅固,更不提山海關主關,大周工匠技術的結晶,全部在山海關表現的淋漓儘致。
將門出身的圖門,見過九邊的邊城,但多麼巍峨的城池,也比不上山海關。
眼前這座從前明開始修建,擴張加固翻新數百年的山關。
山海關的總兵,派了人來迎接忠順王的親信,雙方見麵寒暄後,圖門指了指山海關。
“此關非人力可奪取。”
聽到圖門的感歎,眾人都沒有意見,且習以為常。
從關內到關外,官員,將領,百姓,商人,工匠等,皆要經過山海關。
而無論任何人,麵對此關都會失神,且發自內心的感歎。
當初蠻族進攻遼西,已經奪下錦州,整個遼西人心慌慌,唯獨山海關的將領,雖然紋絲不動,但關中士兵的士氣毫不動搖。
“此言甚是,可惜當初蠻軍未抵達此處,總兵還等著蠻軍攻打山海關,以此給他們重創,卻一直沒有等到機會,因此而感到惋惜。”
山海關的官員笑道。
圖門滿臉的讚同。
“真要是攻打山海關,恐怕連威遠城就能讓蠻軍碰的頭破血流,連主關都摸不到。
平遼侯勢大,居心叵測,就算他真的造反,領軍來攻打山海關,哪怕他有十萬精兵,也隻能望城興歎。”
聽到圖門的話,眾人不可置信。
“平遼侯如何會造反?”
這些年。
關於平遼侯的消息越來越多,他們山海關的官員,當然也十分的清楚。
不過平遼侯的爭議雖多,卻沒有會這麼說他。
所以聽到圖門的話,山海關的官員們,心中感到震驚,難道平遼侯真的有野心?
不過他們倒是不懼,雖然沒見過金江軍,但是山海關之威,非人力可破。
圖門卻神神秘秘,不置可否。
“平遼侯此人,哼,心大著呢。”
雖然沒有肯定的說平遼侯有造反之心,不過這番裝模作樣,到底讓眾人心中,產生了疑慮。
平遼侯有造反之心?
圖門見目的達成,也不在多言,把想象留給諸人,麵色如常的和眾人進入城中。
山海關總兵府。
西側是孔廟,孔廟的北側是關帝廟,孔廟的西側是大悲院等。
圖門經過府前街,一路走過牌坊,影壁,大門,儀門,戎石坊,等了片刻,就被引入大堂。
“末將圖門,拜見左總兵。”
如果是一般的將領,是不會這麼快被引進的,不過圖門是代表忠順王,所以山海關總兵左欽不敢怠慢。
山海關內部複雜。
守兵和將領有來自遼東的,也有來自國內各地的。
例如已經多次證明戰鬥力的四川白杆兵和浙江兵,各征召了數千,在山海關駐守。
“圖遊擊請坐,不知忠順王有何吩咐。”
左欽等圖門落座後,客氣的詢問道。
圖門聞言,又起身回應。
“平遼侯已經先後拿下沈陽周邊各地,圍困了沈陽,忠順王想要帶兵北上。
沈陽光複是朝廷大事,而忠順王兵力不足,想要借調山海關的幾部精兵。”
左欽愣了愣。
山海關的兵是不能動的。
而且就算想要調動兵力,也需要有兵部的公文。
不過左欽想到忠順王是實權王爺,且是皇帝的親叔叔,也全權負責遼西。
他想要插手山海關之事,也不能說是越權。
但是左欽不敢答應。
拒絕肯定是不能直言的,以忠順王的威望,自己不敢得罪。
“平遼侯既然已經圍困沈陽,想必以他的能力,拿下沈陽光複遼東指日可待,如何還需要勞煩忠順王大駕呢。”
左欽想了想,笑著看向圖門。
“忠順王擔負聖人的期盼,臨危受命於遼西,長久以來嘔心瀝血,絲毫不敢鬆懈。
原來人心慌亂的遼西,逐漸平複且恢複元氣,皆是忠順王之功。
而沈陽事大,以忠順王之心,又如何會放鬆警惕呢,定然親自督戰才是。”
左欽不是傻子。
但是他真不敢得罪忠順王,想著用什麼借口,來推諉此事呢。
~~~~~~
沈陽城外。
數十座營寨,十餘萬大軍,涉及事務繁多,頭緒千絲萬縷,皆不可掉以輕心。
軍司衙門仿佛人體的大腦,調度軍中各事,讓軍營猶如一個整體,井然有序。
夜色下。
大帳門口,燃燒著一排火盆,豎立在三叉柱上,點亮一方視野。恰好,一排巡邏兵經過。
巡邏兵手提燈籠,仿佛夜色中的螢火蟲,走到哪裡就帶來一絲光明,離開後,又重新恢複黑暗。
遠處。
火把頭上的火光搖擺不定,因為距離過遠,隻看到光亮。
唐清安掀開布簾,周圍的親衛們紋絲不動。
一座座帳篷,猶如樹林一般,遮擋人們的視線,唐清安的目光,隻經過幾座帳篷,就再也穿透不過去。
天空滿是繁心,寬廣無比,但是唐清安的心情,怎麼也舒爽不起來。
隨後。
謝友成等人,也從帳篷中出來透氣。
關於戰事的布置,幾人已經在大帳中,商議了整整一日。
今日在帳篷中帶了許久,唐清安想要走一走。
想到軍營之中,又是夜晚,不好輕易的走動,且沒有提前布置,以免引起騷動,放棄了心中的想法。
沈陽城堅。
雖然勝利就在眼前,但是為了贏得勝利,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,誰也無法預料。
戰前。
蠻族屢次派使者,想要和金江鎮和談,皆被唐清安拒絕。
如今都城被圍,卻沒了動靜,可見其心意堅定,準備以沈陽的地利,對抗金江軍。
“不論如何,冬日來臨前,要拿下沈陽,但是也要做到萬全之策,避免傷亡過重。”
幾人深呼吸幾口氣,感到比帳篷中,要輕快很多,突然聽到將軍的話,謝友成連忙上前。
“將軍所言甚是,我等必將慎重對待。”
唐清安點點頭。
又見了見天色,見氣氛沉重,又笑著看向諸人。
“天色已晚,諸位回去歇息吧。”
謝友成沒有推諉,帶著眾人和將軍告辭後,離開了大帳,唐清安在親衛們的保護下,回去了不遠處,自己的營帳。
一行人。
在士兵們舉著燈籠的護送下,紛紛回去自己的住所,唯有謝友成告彆了同僚後,卻沒有回去自己的帳篷。
軍司官員辦公的幾座帳篷,謝友成挑燈繼續處理公務。
不久。
天空放白,沒有一會兒,天色就亮了。
幾名騎手。
在夜色下匆匆入營。
除了他們經過的地方,其餘處絲毫不知。
謝友成拿到李長鬆的書信,看完後不敢怠慢,連忙跑去將軍的住處,侍衛們知道是大事,連忙進帳,叫醒了剛躺下的唐清安。
唐清安紅著眼睛,洗了一把臉。
身旁的謝友成,已經把信中的內容讀完。
“真是麻煩啊。”
唐清安清醒了些,心中感到無奈。
他出海以來,先後麵對過遼西三個人。
史鼐,魏毅,忠順王。
史鼐屢次幫助自己,促進了金江鎮的發展。
史鼐去職後,新上任的魏毅,剛到任就想要給自己下馬威,要對付自己。
不過他的實力不足,並不放在自己心上,沒有造成多大的麻煩。
反倒是軍力最弱的忠順王。
明明軍力連當初的魏毅都不如,卻讓自己棘手。
“真要是達成了忠順王的目的,我們還真不太好辦。”
謝友成問難道。
不提遼西軍目前的戰鬥力如何。
真要是八萬大軍抵達大遼河,金江軍至少要分兵三四萬駐守海州才能放心。
相當於去了金江軍三分之一的軍力。
那沈陽的仗也不用打了。
“先去打探山海關是否同意了忠順王的軍令,在提醒李長鬆,小心忠順王硬來。”
“不會吧?”
謝友成不敢信。
李長鬆是節度使,誰敢對他硬來,不怕朝廷的追究?
“其他人的確不敢,因為沒有這股底氣,但忠順王可不一定,他一向自視為皇帝的親叔叔,沒有他不敢的。”
唐清安有更多的情報來源,比謝友成對忠順王的了解要深。
“終歸還是要想個辦法才是。”
“他拉攏草原部落,我們也拉攏草原部落,奧巴不願意幫我們打蠻族,我同意他的行為。
但是讓賈鑒去問問他,林丹汗是否會放棄攻打他?
如果他認為林丹汗不會放棄攻打他,想要我的支援,那麼他願不願意先幫我一個忙呢?”
“將軍是想?”
謝友成一臉的驚愕。
唐清安點點頭。
“讓奧巴出軍,幫助李長鬆協守北鎮城。如果無事最好,忠順王要是真硬來,就不隻是李長鬆的八千兵了。”
忠順王敢對李長鬆強硬。
因為李長鬆手裡隻有八千兵。
雙方實際中都不敢動真格的情況下,忠順王兵是北鎮軍的數倍,李長鬆是無力阻擋的。
但是當北鎮有了更多的軍力,那就形勢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