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未說完,林如海笑著走了進來。
“老爺。”
“爹。”
幾名丫鬟眼神藏不住的緊張。
前兩日她們攔不住小姐,在大街上拋頭露麵,昨日得知有人去找將軍告狀。
雖然小姐一臉的無所謂,但是丫鬟們擔憂不已,林黛玉昨晚失眠,今日撫琴,實際上也有所畏懼。
隻是林黛玉傲嬌,豈是輕易服輸的性子,以前寄人籬下都不讓人,何況今日,實則不願意讓人瞧見。
她也不信,平遼侯會把她怎樣。
如果他斥責父親,那以後自己再也不去平遼侯府了,
林如海本來就愛女,從小培養女兒,自從幼兒夭折,更是把全部的關愛留給了黛玉。
“你現在名氣可大了。”
林如海裝模作樣的說道,故意逗女兒。
林黛玉聽到父親的話,臉色忍不住通紅,但還是不服氣的說道,“他們可以討論我,我還能攔住彆人說不成。”
“唉。”
林如海不想委屈女兒。
讀書明智。
聖人言嚴寬交替,唐宋風氣開放,婦女地位不低,唐有武則天,宋有倆宰相爭一寡婦。
物極必反。
前明乃至本朝,對女子逐漸苛刻。
但是三四十年前,福建新學的興起,而且傳播越來越廣,連金陵都已經有了學生。
他林如海就是在揚州接觸到的新學。
新學能保持活躍和傳播,說明了世人轉變了態度,開始追求寬鬆的環境。
要知道宋理學也是從地方到官學,被多數的世人所接受,才獲得了正統地位。
福建大賢離世三十餘年,新學不但沒有消亡,反而壯大了起來,林如海因此極為看好。
根據他的推論,這股態勢隻要繼續保持下去,新學終將在國內也會成為官學。
春江水暖鴨先知。
金陵江淮揚州的名妓們,影響力越來越大,地位越來越高,雖然不好聽,實際上正是女子風氣鬆動的開端。
“以後出門歸出門,大街上也不要太招搖,終歸是女孩子,外人看到不好,對名聲也不好。”
林如海提醒說道。
幾名丫頭聽到老爺仍然允許她們出門,各個喜不勝喜,離開了籠子後,誰還願意被關回去呢。
前兩日多麼畏懼離開籠子,現在就多麼怕回去籠子。
林黛玉白皙的臉蛋上浮現出紅暈。
“平遼侯是怎麼說的?”
她想看看他的態度,到底是真英雄還是假英雄。
自己隻是女兒家,軍國大事她不懂,但是她知道,隻盯著女人那檔子事,禁錮女人的男兒,絕對不是真英雄。
林如海瞅了眼女兒,內心猶豫。
他如今的名聲在金州不好,很多人認為他隻是會拍將軍馬匹的小人。
名聲是很重要的事情,名聲臭了,做事難上加難,有個好名聲則事半功倍。
自己的女兒品性,林如海是極為自豪的,但如果被將軍收入房中,恐怕自己的名聲徹底敗壞。
而把女兒嫁給旁人,林如海又不敢。
現在金州的風氣很微妙,本土派勢強,外來派勢弱。
他不可能把女兒嫁給本土派,會引起將軍的忌憚,也不可能把女兒嫁給外來派,會引起本土派的敵意。
“唉。”
林如海歎了口氣。
父親的歎息,讓林黛玉內心一顫,低著頭不向繼續詢問。
“女兒吧,閒著沒事做,爹也常跟女兒說新學,所以才想出門,倒是沒想到會引起這許多的事。”
林黛玉委屈的說道。
“此事無關。”
林如海安慰了女兒一番。
……
送走了父親,林黛玉也無心撫琴,經過庭院回去屋中,拿起了幾本書讀。
自個心不儘,翻了幾頁一個字也未看進去。
十九歲的林黛玉,閒靜下來如姣花照水,神仙似的又有秉絕代之姿容,具稀世之美顏。
舉手投足之間,無不散發精華靈秀的魅力。
“你的安哥兒。”
在賈府時,打趣薛寶釵的話,在林黛玉耳邊回蕩。
她一生沒有接觸外男。
在賈府時也是如此,年節祭祖的時候,她不是賈府的女兒,所以是不參加的。
隻是留在老祖母的身前,偶有見舅舅們。
寶玉,平遼侯。
一個兒時的玩伴,一個青春期遇到的浪蕩子。
想起在平遼侯府第一次遇到平遼侯,無禮放肆的目光,林黛玉突然放下書忍不住捂住臉。
好羞人。
他怎麼能這樣。
都說他是偉岸的大英雄,哪裡是個英雄的樣子。
突然又想起,自己和他還是乘一艘船去的京城,隻不過自己那時還不知道他。
“真是奇妙。”
林黛玉放下手,輕聲的歎道。
“姨娘那邊來人請,等小姐過去吃飯呢。”
紫鵑走進來,打斷了林黛玉的思緒。
林黛玉起身跟著紫鵑離開,一路上都是平遼侯府的回憶。
……
林如海在書房吃飯,一邊吃飯一邊寫信。
他從金陵請的大才來金州,治理遼東的水利,為金江鎮的屯田做出了重大貢獻。
這是個契機。
國內人才無數,正好借著此風,招攬那些個有抱負心的賢才。
金江鎮的體量,麻雀兒小五臟俱全。
治國包含了方方麵麵,需要無數的人才推動事務的發展,金江鎮武功強盛,人才輩出,但是在治理一道上還是大為欠缺。
雖然猶如一張白紙,但是根基淺薄,很多草創的製度,有些許不合之處。
例如金州的鹽政,在林如海看來就太過粗鄙。
鹽政帶來的利潤,不亞於海貿,更為關鍵的是,鹽政也是官府對地方百姓的控製手段。
在政治穩定層麵上,鹽政大於海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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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