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。
全村人一起吃飯,幾名擔夫是客人,收到熱情的招待。
幾名姑娘羞紅了臉,在族人們的起哄聲中,為客人們倒酒。
火光下。
映襯出姑娘們臉蛋光滑。
屁股大手大腳大。
一看就知道是好媳婦。
幾名擔夫迷了眼,有兩個小夥子當場反悔,主動提出留下來,另外兩名年齡稍長的,隻笑笑卻沒說話。
族裡姑娘長大了,要和外麵的人通婚。
小夥子長大了,也要去城鎮裡闖一闖,除了見世麵,也要帶婆媳回來。
或者去其他的屯子。
儒家文化讓人們遵守倫理。
而沒有儒家文化的部落,則有另外的習俗,無論哪一種,都無法被漢人所接受。
太過違背倫理。
越是受儒家文化熏陶的部落,則和漢人的習俗差彆不大。
……
既然同意留下,當晚就成婚。
隻要過了夜,可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。
兩名年長的挑夫,笑著看向老族長,老族長回以感謝的眼神。
每年幾次送補給的挑夫,進入奴兒乾,年長的挑夫們,會從外頭帶來年輕的後生。
雖然是第一次到福山衛,老族長人老成精,裝模作樣的確有一手。
第二日。
兩名挑夫離開了,兩名年輕的挑夫眼神複雜。
失落和興奮交織。
福山衛多了兩名後生。
來年還會多生下兩口人。
可能十年,或者二十年,三十年。
此地的人口就會翻兩三倍。
金江鎮的人才來來往往,例如以前來過奴兒乾的薛蝌,呆了三年離開,又重新來了新的人才。
猶如一台機器,上麵的零件各自發揮作用,讓機器沒有故障的開動起來。
潤物細無聲。
金江鎮的發展,緩慢而又堅定。
和福山衛一樣的屯子,一處接一處的出現在奴兒乾。
……
“二當家,四當家說要留下來。”
龍在前聞言,臉色非常難看。
流民軍太多了。
雖然從河南開始,龍在前逐漸向所有流入河南的流民軍發號施令,聽他調令的流民軍也越來越多。
但是他缺少時間。
缺少各部磨合的機會。
各營首領長期習慣於各掌各的盤子,遇事自作主張,就算遇到大難題,也是一同協商,要轉到遵命而行。
原先是平起平坐的關係,各營之間是合則留,不合則去,保持著行動的完全自由,現在卻要改為嚴格的上下級從屬關係。
對於不少首領來說,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。
不過誰讓新王名氣大,威望高,實力強呢。
隊伍越小的首領,越容易接受形勢,痛快的加入新王的軍隊。
但對於王揚祖,不畏天這等大賊卻難。
以前他們在陝西的時候,各支流民軍結盟。
新王不過是老五。
王揚祖是老二,不畏天是老四,田永命老八。
還有的老賊不在了,或者衰敗了下去,手裡沒什麼人馬,上不了席麵。
總之。
他們二人在實力和威望上,僅次於龍在前。
特彆是當年陝西排位置的時候,他們還在龍在前的前頭。
架子不是那麼好放下的。
連自己的老兄弟們,都習慣了稱呼他們為二當家,四當家。
龍在前麵色不定。
要走一起走。
就算留下的,也得是他安排的人手。
“你再去告訴他們,金江軍要抄咱們的後路,事情緊急,必然一起走。”
龍在前壓下內心的怒火,麵色平靜的說道。
等老兄弟離開,一名老者出言。
“新王,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。”
聽到軍師勸告,龍在前忍不住握起拳頭。
不久。
去的人回來告知,對方不同意離開。
龍在前鬆開了拳頭,呼出一口長氣,反而鎮定了下來。
多少年了。
什麼大風大浪他沒見過。
當日。
龍在前同意兩人留下,但要求兩人必須南下攻打程之信,現在的地盤,仍然歸龍在前。
程之信是落水狗。
王揚祖,不畏天也不願意和龍在前翻臉,痛快的答應。
於是。
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,龍在前隻讓全軍準備返程,同時布置在湖廣的官員。
過了兩日。
龍在前宴請王揚祖,不畏天,要和兩人喝離彆酒。
廚子們進進出出,搞了一桌極其豐盛的佳肴。
不畏天應邀而至。
龍在前拉著他坐下。
“二哥呢,他怎麼還沒有來。”
“你二哥做事向來跟王八一樣,慢吞吞的。”
不畏天讓人去催。
催了一趟兩趟三趟,王揚祖都借口不至。
氣氛逐漸僵硬。
不畏天這才後知後覺,感覺到不對勁,端起酒杯掩飾心裡的慌張,忍不住驚笑道。
“老五,你這不會是鴻門宴吧。”
誰料。
龍在前竟然點了點頭。
“四哥,是咱對不起你。”
“狗娘養的。”
話音還未落,不畏天桌子一掀,破口大罵往外麵衝。
龍在前力氣大,他打不過。
而且屋裡都是他的人。
先逃命為上。
可哪裡又衝的出去。
數百名刀斧手嚴陣以待。
“老五,你他娘的不得好死啊。”
隨後。
亂刀落下,不畏天三兩下就被砍死。
他帶來的十幾名老兄弟,不等他們做出反應,新王大喝一聲。
“咱和四哥火並,他輸了,咱贏了,你們莫鬨,都是一口鍋裡吃飯的兄弟,不關你們事,日後好好跟著咱。”
十幾名老兄弟又氣又恨。
“新王,你變了,原來你不是這樣的。”
“唉。”
聽到指責,龍在前一臉的落寞。
“你們懂個屁。”
“彆廢話,彆學矯情,帶下去關起來。”
龍在前揮了揮手,給了他們台階下,連消帶打,儘力保下了他們的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