亂世情蠱!
北冥山唯皇室血脈不可知,南渝國雖是小國,但也是皇族,自然知道。
但雲若飛卻不懂,一麵是七星手環與北冥山,一麵是南國奪嫡報複,這二者之間究竟有什麼聯係,這和沈君翰、玲瓏閣又有什麼聯係!
但可以肯定的是,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與明王和蘇逸之有關,即便七星手環如今的主人是雲若飛。
雲若飛又說“太子和星宿,是當年屠龍令大元帥和前鋒將軍的後人,鬼修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。”
屋外沈冰催促,蘇逸之說“京城就交給你,有什麼事就與沈冰商議。不要衝動行事,儘量不要離開玲瓏閣。”
雲若飛對他的交待有些許意外,但當她領悟其中的情意之時,他早已遠去留下那白衣背影,看著屋外的天朗氣清,雲若飛的心也如那雲卷雲舒,明朗純淨暖意橫生。
雲若飛想起長眠不醒的琳琅,她至死依舊未能開口,於是追了上去,說“我送你。”
因為這三個字,蘇逸之雖未回答,但放慢的腳步卻讓二人默契的一前一後。這樣的距離總是那麼相似,永遠不遠不近。
雲若飛跟著他走過那炫目的紅閣、靜謐的落水閣直至草木叢生的明鏡閣,雖不言不語但心中卻無憾此生。
如若可以真希望這條路永遠這樣走下去,但秋風吹起,撲鼻清香饒人心扉。抬眼望去大朵大朵的木槿花盛開淒美,純白皎潔猶如蘇逸之飛起的翩翩衣袖。
隻不過落花不識君,竟有意落在蘇逸之烏發之上。她看著這落花有意竟不由自主的快了幾分,上前踮起腳尖為他輕輕掃開落花。
蘇逸之轉身,二人四目相對,雲若飛紅了臉。
看著手中矢誌彌堅的木槿花,嬌笑說“這花當真是不識好歹。”
蘇逸之不解風情的說“朝花夕落,生生不息。雖是不識好歹卻也是難得的堅強。”
雲若飛心中苦笑,她借花論情試君心,君卻言花訴性情。
看著飛起的木槿花,雲若飛也終於明白何謂落花有意君無心。
蹲下身來,拾起地上的木槿花,一朵兩朵放入繡帕將其包裹捧在手心,笑的溫婉動人“此去危險重重,但我會等你平安歸來。屆時可否與我一同在看這木槿花。”
蘇逸之沒看著落花下的雲若飛微微點頭,卻足以讓人一生追隨。
將木槿花放在琳琅身旁,雲若飛明白這或許是她這些年來最為安寧的時刻,她見那染血紫衣,著實是影響她的美豔,一邊為她換衣,一邊說“琳琅,都說這木槿花生生不息,你一定可以在醒來,對嗎?”
琳琅滿身的傷痕,讓她更加觸目驚心,究竟是怎麼樣一個聰明的女子,居然可以巧心避開誅心蠱的誓言又可以不出賣玲瓏閣,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。
就在雲若飛心疼不已,為她換衣之時,卻無意中發現她右肩之上竟刻有七星八卦。
雲若飛明白,這是南渝國的聖物亦是圖騰,普通人斷然不會因為它特彆而特意紋繡在身,因為它是一種魔咒,一種被四國唾棄的禁忌。
不知為何,雲若飛的腦中閃過的居然是那一日皇宮門前蕭允明那釋然的身影,他如今被廢為平民,理由不正是毀了一具屍體而起嗎?
她一直在想那具屍體究竟存在著什麼樣的秘密,需要他勞師動眾的帶人去焚毀,落了罵名不說,還被驅逐出皇族。
巨大的不安在她心中越聚越多,決心帶著沈冰,親自上門問一問。
密室之中,昏暗靜謐,唯有那即將熄滅的燭光是這個屋裡唯一的光亮。
微光一旁臉色慘白、毫無血色的蕭允明,他手握成拳卻難忍痛楚,身體亦如被人生拔血肉、撕裂一般,他努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卻滲透出點點血腥。
今年不同以往,慕容秋水在王府之中,即便這個密室玄鐵打造任何聲音也傳不出去,但他依舊小心翼翼。
明日既是他生辰亦是他毒發之時,看著桌上鬼修送來的解藥,蕭允明自嘲一笑。因為他明明知道這是致命毒藥,可如今卻覺得猶如人間難得的美味讓人垂涎。
無情在密室外敲響鈴聲,鐵窗打開,蕭允明惱怒的說“不是說過這幾日不要打擾我嗎?”
“雲若飛來了。”
看著他指甲中的血絲,因為痛楚掌心早被弄得血痕累累,想起自己的狼狽不堪,他嘲弄說“讓她走。”
無情在屋外徘徊,因為那無止儘的痛苦他早已沒有往日的耐心,問“還有什麼事?”
“雲若飛帶了玲瓏閣的人來,怕是先禮後兵。”
“難不成這丫頭還要硬闖嗎?”蕭允明氣惱的說“有說什麼事嗎?”
“有。”無名回想著說“內奸出至藥王穀。”
“什麼!”蕭允明拍案而起,想起如今情況心神難平,一時心中血氣上湧竟吐出毒血。
“王爺。”
蕭允明乾淨利落的擦乾嘴邊的猩紅,強撐意誌對無情說“讓,讓那丫頭,來密室見我。隻需他一人。”
無情不可置信的看著蕭允明,他又催促說“快……快去。趁我……我有幾分清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