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若飛在無情的引路之下來到密室之中,撲鼻的藥味和血腥氣混合在一起讓人恐懼,而準備好的對白竟也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忘了如何開始。
春獵之時,那個不可一世、飛揚跋扈的蕭允明俊朗挺拔,雖有病態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出眾身姿。
如今他淩亂的披發、凹陷的雙眼和那毫無血色的臉,宛如地獄使者。若不是唇上的齒痕猩紅,怕是以為他不過就是具屍體。
蕭允明伶俐的雙眼看向雲若飛,質問“是誰?”
“琳琅,藥王穀荀明子的嫡傳弟子。”雲若飛說“但她絕無傷害玲瓏閣的意思。”
“那又如何,你知道不知道,他們和那一萬大軍如今就駐紮在藥王穀!”蕭允明氣惱的責備“婦人之仁。”
雲若飛說“我當然知道,正因為如此,她才寧願誅心蠱發作,也要被我發現!”
“誅心蠱?她都告訴你什麼?”
雲若飛見蕭允明神色有些慌張,似乎唯恐失去什麼,讓人有些捉摸不透,說“鬼修他是南渝國皇室遺孤,意圖報國仇。明王,你想奪位、想傷蘇親王說小了,不過也是家事。如今危機南朝安危難道你還要一意孤行嗎?”
“你,今天來我這,難道就是為了興師問罪不成?”蕭允明眉頭緊皺,難掩痛楚。
雲若飛打開圖紙,說“這是我在琳琅身上發現的,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?”
畫上是那八卦,七星環繞,縱橫之間一直朱雀威武居於陣中,眼神淩厲。
許久的沉默後,蕭允明暢快的笑了出來,繼而說“八卦七星陣,南渝國的圖騰。我當然知道!”
“王靜身上也有對嗎?”雲若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,唯恐漏了什麼表情,說“所以你殺了王靜,還毀屍滅跡,對不對!”
蕭允明又猛烈的咳了起來,錦帕上的黑血如此醒目,雲若飛異常震驚,繼續追問“你到底要做什麼?”
“逸之如今身在何處?”蕭允明問。
雲若飛不予回答,畢竟眼前的這個人可是口口聲聲說要殺了他的人。
蕭允明笑著說“你不是說信任我嗎?如今怎麼不相信了?”
“我相信你,是因為我知道你是誰,想做什麼?可如今我看不透你,我不懂你到底是為什麼?你到底是誰?”
“咳咳咳。”蕭允明聽到這句話竟有了其他的想法,一時更是難以自持,多少年來天知道他有多想做回真正的自己,他說“看來是去藥王穀了,他總是這樣感情用事。”
雲若飛震驚的看著蕭允明,他話裡的擔心與無奈如此明顯,她驚呼“你在保護他,保護蘇親王!”
因為隱忍著的劇痛,他額頭早已汗珠密布,雖努力的保持清醒,卻依舊無法維持,說“難……道,你也要像逼死那位琳琅姑娘一樣,對付我嗎?”
雲若飛震驚的看著他,眼神之中的小心翼翼讓人擔心,唯有勸說“要成大事,定然……定然要有犧牲,藥王穀地勢複雜,可終究難敵地頭蛇。如果實在……不行,唯有犧牲那一萬大軍,帶著……允言進吳南。”
此時,他的雙眼出現重影,骨頭猶如被碾碎一般,隱忍許久的他再也無法克製,猛然將手放到燭光之上,灼熱的燒傷雖讓他清醒幾分,卻也耗費了更多的體力。
雲若飛見此竟說“你……要不要叫人來看看,你的身體……”
“你計謀不輸於天下任何男子,更何況……你又能驅使百雀,可你感情用事,行事又不顧後果!記得……南渝國沒有後人,沒有!誰都可以是吳南恩主,但蘇逸之絕對不可以!”
“什麼”聽著越發微弱的聲音,蕭允明的眼睛也漸漸的似乎閉了起來。那樣不可一世的人,如今在他麵前竟這般脆弱,想起方才他的叮囑,雲若飛亂了,她慌了,連忙喊“來人,來人啊。”
瘋狂的拍打著鐵窗,然後密室隔音本就非同一般,沒有任何人聽到她的呼救。初語更是不聽她的阻止,不顧一切從縫隙中跑了出去。
說也奇怪,雲若飛心裡似乎有個極為恐懼的聲音再告訴他,蕭允明決不能死,絕不可以就此離開。
想到此處,她著急的像個孩子,開始去闖開鐵門,又是那樣不顧後果,惹來一聲的淤青。她身後蕭允明無奈的責備,說“你這樣……我如何放心讓你……呆在逸之身邊。如何安心”
初語終於帶來了無情和無心,當他們看到已經俯臥在軟榻上奄奄一息的蕭允明,無情熟練的點住他的穴道,保住心脈,對無心說“快去找慕容小姐。”
“可王爺他說……”
“還不快去。”無情嗬斥道。
無心埋怨的看了一眼雲若飛,便跑了出去。看著依舊在囔囔自語的蕭允明,不知為何她竟覺得此時的他少了幾分淩厲與殘忍,多了幾分溫厚,眉眼間竟有些似曾相似。
她一步步靠近蕭允明,無情似乎有意讓她靠近。
蕭允明的嘴唇早已被他自己咬破,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努力讓自己不要因為劇痛發出半點哼吟;他的指甲血跡累累,亦如他的掌心燒傷、刮傷隻為保持最後的清醒。
而偏偏他暈過去後卻再無理智可言,斷地囔囔自語。無情的阻止猶如虛設,因為雲若飛清楚的聽到蕭允明說“等著大哥來救你,不要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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