亂世情蠱!
吳南的好,不僅是因為它宜人的天氣、淳樸簡單的民風、更因為那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寧靜。悅耳的笛聲,帶著木槿花香的晚風,還有那絕世公子的身姿,在雲若飛看來沒有比這更好的幸福與風景。
淺笑吟吟、眉眼戀慕,笛聲悠揚、君心得見。
笛聲止,白銘在落花的一頭搖扇行禮,宛如世外高人。他看著雲若飛眼眉含笑,便轉身離去,目的僅是這般簡單。
蘇逸之見到後,問“白銘既然來自北冥山,他為何對你和允明的事卻竭儘全力?”
雲若飛笑著將初見白銘時的事情告訴他,但卻避開了那雙星預言。
而對於她而言,方才白銘的到來讓她篤定,無論是沈衛還是妙手,關於當年那場屠龍令以及雙生子一事,蘇逸之都不會從他們口中得知。
為何如此堅定,雲若飛不禁笑了出來,因為連她自己也都不明白對白銘的那種信賴究竟是何根據,仿佛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就和注定一樣。
或許因為他是白銘,他總是能夠讀懂她所有的情緒,明白她所有的煩惱,義無反顧的支持她所要做的每件事。
亦如他方才一笑,隻字未提,但雲若飛卻明白那是他固有的安撫與安慰。
聰明的蘇逸之如何不懂她的欲言又止,但既然這是她的事,蘇逸之也不願多問。因為他確定,她之所以與蕭允明如此密切,是為了護他,如此便已足夠。
待雲若飛回房之時,白銘卻已在庭院中等著她,而臉上依舊是那萬年不變的笑容。
她明白他是來取一樣東西,一樣讓鬼修再無力攪風弄雲的東西。
雲若飛將蕭允明此前托付的名冊交給白銘,讓他聯係明王府的舊部不動聲色的鏟除這些餘孽。
而至於鬼修,倘若依舊如此,雲若飛也告訴白銘,決心再不留他,必須親手殺了他。
白銘見她經此一役,性子愈發剛毅,也就不再多說什麼。擋下那一劍為得是成全雙生子的恩義,即便她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恩與義又是誰;而如今親手殺人,也是為了雙生子,因為他們都太過清楚,鬼修根本不會就此罷休。
白銘走了,雲若飛不知為何竟有些牽掛,畢竟北冥山太過陌生,而所謂的不涉天下又是何意思,她是在有些不安,隻怕會累及他壞了規矩,囚禁那雪山之巔。
臨走前,她還擔心的問過他,豈知白銘依舊拍了拍雲若飛肩膀,說“我既然是先知,如何不知自己命運!放心!”
接下來的三日出乎意料的熱鬨,因為雙兒的到來。原來林星宿和雲明軒對她很是不放心,於是派雙兒來照顧自己。
見雲若飛臉色好轉,早已清醒,雙兒便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。看來她與星宿這幾日在藥王穀與吳南,感情有了非同一般的發展。
原來人與人共過患難與生死總是更加珍惜彼此,雙兒與星宿如此,而她與蘇逸之更是如此。隻可惜蘇逸之有太多的包袱,而她又有太多的情非得已。
聽著雙兒三句不離林星宿,雲若飛逗趣的也開起他們的玩笑。可她絲毫不畏懼,張口閉口都說林星宿是她未來相公,所以所有的玩笑與羞澀她都毫不畏懼。
二人說說笑笑,三日過得很快。可這三天來,雲若飛卻從未見過蘇逸之,她明白定然是與那蕭允明有關。
蘇逸之雖看似沽清冷漠,卻最是看重情誼。無論當初他與蕭允明的關係如何,眼下蕭允明實實在在是救了他三次的人,即便當日是仇敵,雖不知救他的原因是什麼,他都斷然不可能見死不救!
擔心著臨縣的雲若飛當真無法繼續在藥王穀療傷,她好說歹說終於是說服力雙兒,帶著她離開這藥王穀。
而追雨,憑著它獨有的靈性與記憶穿過那霧氣山丘,來到了這臨縣,找打了溯風所在的地方。
但剛到臨縣,雲若飛便發現這裡不同尋常的氣氛。比起當初王靜死訊傳達臨縣之時的輕鬆與解脫相比,這一次這裡卻異乎尋常的壓抑。
人來人往大家不再說話,看到陌生如雲若飛這般的人,都互相使眼色,仿佛生怕多說一句便會招來殺身之禍。
本以為隻是因為這些日子,臨縣多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人,有達官貴人、有朝廷權貴、有三國大使更有江湖人士,所以才有了如此的警戒與不安。
但隨著雙兒領路,看到重兵把守著的皇榜,她便開始明白,這恐怕才是如今這裡人心惶惶的真正原因。
皇榜上寫著皇帝詔曰,逆犯蕭允明反四國公約,以罪城吳南城主自居,無視朝廷法度、四國皇權,因持有禦龍令饒其一命,今削起官位,押入天牢二層,永生不得放出。
雲若飛看著皇榜心中複雜,此時一個老書生見眾人不語,氣惱的說“吳南本就是我南朝國土,吳南城主怎麼了,又沒有傷天害理,難道對吳南就要見死不救嗎?”
眾人紛紛像躲開瘟疫一樣躲避這個老書生,有些年輕人好意提醒他,不要再說。隨著他們的眼睛看去,原來對街的酒樓中,三國使臣正注視著這裡的一切。
眼見南朝將士圍住老書生要將他押了下去,忽然有個人正欲拔劍卻被雲若飛從後麵攔了下來,小聲說“不要給你們王爺添亂了,他之所以保住一命不僅僅因為是廢王,更因為他在朝野之中的孤立無援。如果越多人支持明王,隻會讓三國更加忌憚。”
此人不是彆人,正是無情。他自然明白雲若飛話中的意思,但在南國之地居然還發生這樣的事,讓稍有血性的男兒實在無法視而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