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揚走了過來,而沈君翰則一臉的得意,一副邀功的模樣。
蘇逸之知道他有心逗趣,卻依舊無心迎合,畢竟無論是他還是沈君翰,如今都沒有值得開心的事。
名揚到了跟前,素來知道玲瓏閣的本事,也明白他們早早的“啞然而止”,心中明了。
但一日以來的不安,讓她一直在等著蘇逸之,甚至難得的走出了佛堂。
她疼愛的看了一眼沈君翰,試探的問“說什麼呢?看到我來,大老遠就不說了!”
沈君翰趕緊說“倒也沒什麼,看蘇麻袋心情不好,所以還是閉嘴的好!”
名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逸之,知子莫若母,淡淡的說“怎麼了?”
蘇逸之言不由衷,隻是說“允明,從天牢暫時放出來了!”
名揚心驚,手中的佛珠也掉落在地,讓人意外。
一旁的陳娘淡定的撿起了佛珠,笑著說“公主,這新的怕還是用不慣吧!”
沈君翰雖然沒有眼力見的滿口允諾,讓名揚派人去玲瓏閣裡挑。但是蘇逸之卻還是看出了母親的失常,選擇了沉默與等待。
名揚手握佛珠,似乎又有了幾分從容,她斟酌著詞語,卻依舊還是直接的問“怎麼是暫時?”
蘇逸之明白名揚許久不出蘇府,也不去過問四國的大事,故而將東陵國的三月之期以及西明國陳皇的立場簡單的告訴了她。
名揚本就是個公主,更何況還是當初以才華聞名四國的才女,簡單的話卻還是聽出了劍拔弩張的四國格局。
她說“你用禦龍令救他,南帝……可有說什麼?”
見外的稱呼,蘇逸之倒也習以為常;但名揚話中的謹慎卻讓他似曾相似,仿佛身邊所有人,南帝、名揚直至雲若飛,似乎隻要與蕭允明有關,他們都是這樣的小心翼翼。
蘇逸之想問,卻敬重母親不敢貿然揣測與追問,更何況他怎麼也想不到如今的蕭允明究竟還有什麼樣的秘密。
因為再一次想起雲若飛,蘇逸之搖了搖頭,算是回答了名揚的問題。
名揚不露痕跡的放下心,說“虧他也肯放出允明!我也就不用進宮了!”
此時沈君翰卻沒頭沒腦的說“沒辦法啊,他小子快死了,南帝心在狠,也是他兒子,不是嗎?”
名揚的心仿佛被什麼撞擊,忽然的暈眩,讓人擔心之餘卻也意外!她想要開口說話,卻聽陳娘刻意提高的聲音說“夫人,我還是送你回去吧!”
然而名揚卻推開了她好意攙扶的手,反而緊緊的抓住沈君翰的衣袖,一改往日的從容端莊,追問說“你說什麼?誰快死了?快說啊……”
沈君翰素來沒有畏懼過什麼,但卻依然無法適應此時眼前的名揚。他遲疑的看著蘇逸之,斟酌思考著方才他的措詞,卻依舊不懂名揚究竟為何如此緊張。
蘇逸之淡然自若,平穩的說“娘,允明自幼就服了一種毒藥,毒發陷入昏迷,如今師尊和秋水雖然在救治,隻怕……”
名揚不由分說,竟然一巴掌打在了蘇逸之的側臉,讓沈君翰看得莫名其妙,更加讓陳娘惶恐的勸阻。
名揚甩開陳娘,指著健康卻冰冷的蘇逸之說“你怎麼還可以如此冷靜!還詛咒他死!你瘋了嗎?”
然話音剛落,名揚忽然想起什麼一樣,又驚慌失措的看著自己腫脹的手心,心疼的想要去摸蘇逸之那酷似蘇均天的側臉,哭著說“逸兒,娘……我……”
沈君翰從未見過名揚如今天這般失控,更未見她打過蘇逸之半次。看著那清晰的五指印,一人的沉默,另一人的愧疚,他左右為難的解釋說“夫人,蘇麻袋說得都是事實……”
蘇逸之示意他不用多說,隻是依舊麵不改色,淡淡的說“娘,是逸之說錯什麼,惹您不高興了嗎?”
話中的冰冷與隔閡讓人愧疚加深,但名揚卻彆過頭去,說“是娘不對,娘這些日子心緒不寧,方才……又聽你說起允明,見那孩子可憐,錯手牽連與你罷了。”
蘇逸之說“哦……是嗎?”
見他開始話中有話,名揚也意外他今日的反常,開始發覺他如今對萬事的懷疑,解釋說“他救過你,代你入獄,可你依舊如此冷靜,所以娘……”
沈君翰像個和事佬一樣,吊兒郎當的說“允明畢竟也是夫人的侄兒,也難怪嘛!師尊醫術那麼高明,一定會有辦法的,公主就彆擔心了!”
名揚看著蘇逸之一臉的漠然,有些難以啟齒的說“我……想去明王府,看看那孩子,可以嗎?”
蘇逸之的眼睛讓名揚再猜不透情緒,隻是說“這幾日怕是不合適,因為……如今的明王府乃是多事之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