亂世情蠱!
雲若飛從未見過這樣嚴厲的雲明軒,他自幼對她不曾說過一句重話,更彆提像現在這樣斥責她。然而她終究隻是雲家的二小姐,是他的妹妹,所以如今也隻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立在那裡,可偏偏倔強的低著頭,不答不說。
因為雲若飛太清楚一家人為她做得犧牲,尤其是雲明軒。
長兄如母,他自幼照顧雲若飛,帶著她、陪著她,一家人甚至想過帶著她隱居世外。
但南帝是出於對秣雲海的歉疚也好,是真的賞識也罷,雲明軒的才華終於有了用武之地,而他也曾充滿抱負的進入朝堂。
但,藥王穀一役後,他知道了真相,雖然跟著蕭允言出生入死、功勳卓著,然而如今他即將登基稱帝,可他卻始終不敢位居高官,隻怕招人嫉恨,惹來太多的關注,影響她的隱居。
更彆提他割舍心中所愛,遲遲不敢與七公主蕭雲寧履行承諾,終究不敢以駙馬的身份進皇族,隻為讓雲府一家有所退路。
雲明軒似乎還想說些什麼,但白銘卻見不得雲若飛這般受人質問,畢竟這個世間隻要有蘇逸之一人讓她活得戰戰兢兢就就已經足夠了。
他笑著說“雲公子,她已經不是當年繈褓中的孩子,她懂得取舍,更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。”
雲明軒質疑的看著白銘,這個笑得令人信賴的男子,不僅是她的師傅更是四國皇族的貴人,說“你……會儘力護她周全嗎?”
一句質問,換一個承諾,白銘笑得讚許,有其兄必有其妹,他雲明軒的確是聰明的看出自己在四國之中的分量,說“至死方休!”
可雲明軒依舊不踏實,但空中飛來的白鴿卻唐突的落在竹林,他意外的看了一眼雲若飛,二人心知肚明,這是誰帶來的消息。
雲明軒趕緊摘下白鴿腳踝的竹筒,打開上麵的信件,說“軒哥,父皇病重,朝臣對你和若飛議論非非,蘇哥哥還說雲太傅不舒服,你要在家照顧,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?允寧很擔心你!”
雲明軒心疼蕭雲寧的擔心與對他的牽掛,卻依舊將信件撕毀,不發一語的看著小白,麵對雲若飛的打聽充耳不聞。
過了片刻,他說“既然逸之有意安排,那我便去玲瓏閣與爹一起。但……這雲府隻怕是要散了!”
雲若飛難過的點著頭,而白銘卻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,分析說“其實,目前形勢還不至於太糟,畢竟……若飛有初語在,依舊是可破謠言。”
雲明軒長歎一聲,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,說“人言可畏,散去那些無辜的下人吧!”
雲府上下這才剛剛起身忙碌,津津有味的猜測著昨晚的不太平,卻再見到雲明軒與雲若飛難得的一起出現後,便漸漸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氛圍。
然當雲明軒以雲季堯即將告老返鄉,遣散雲府眾人之時,所有人麵麵相覷,依舊不能理解這突然的決定又是為了什麼。
但雲明軒堅持的樣子讓他們隻好領著遣散的錢,有些難舍的離開,可雲伯卻偏偏站在那,儼如一個主人送著客人一樣。
雲若飛走了過去,說“雲伯,你也走吧!”
雲伯埋怨的看了一眼雲若飛,仿佛她說了什麼冒犯他的話,氣著說“我是老爺請來的,我家的幾個孩子個個都是老爺的學生,小姐你在說什麼?”
雲若飛為難的看著雲明軒,豈知雲明軒還未開口,雲伯便說“我知道家了出大事了,昨天蘇親王派人接走老爺和少爺的時候,我就知道!我都是快死的人,還怕什麼!雲府一日在,我便在一日。”
說完,老人家便氣呼呼的朝著廚房走去,完全將雲若飛與雲明軒置之不理,自顧自的做著日常的工作去了。
白銘笑著說“老人家看得通透,也算是活得明白!看來這雲府真是人傑地靈!”
本來兄妹二人之間還有些壓抑,白銘這沒心沒肺的話,倒是召來他們一致的白眼。二人一看天生的默契,方才的隔閡倒也一笑置之。
雲若飛試探的提起了七公主蕭雲寧,然雲明軒卻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。
二人倒也不介意白銘外人的身份,將他領進了雲府的廟堂,也堂而皇之的啟動了機關,為秋若蘭點香上香。
看著與雲若飛眉宇間幾乎如出一轍的秋若蘭以及她身後的朱雀,白銘覺得時機正好,便說“你們可曾想過,初語為何會讓若飛有影子,而它也在若飛一出生的時候便出現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