鼻尖都是花香,卻偏偏蘇逸之隻是看著河水發呆,故而沈君瀚煩躁的一個石頭扔到河水之中,打破了原有的安靜,引起波紋,借題發揮的說“你以為這水安靜,實際隻是你不願去打破假象!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!”蘇逸之席地而坐,喝了一口酒,故作無趣的說。
然沈君瀚去野蠻的奪過他手中的酒,大口大口的喝了幾口,看著不遠處蕭允明的墓碑,說“他在這裡躺了快10年了,你也該放下了!”
蘇逸之機械的拿回酒,喝了幾口後卻什麼也沒說,隻是繼續看著那河水,他不會忘記曾經有個女子,一頭短發卻清靈可愛,無助的蹲在地上哭泣,那般惹人憐愛。
沈君瀚見他依舊隻是看著前方,無奈的躺在地上,說“這是蕭允明的選擇,縱然是你舉劍,可終究是誤殺!”
一陣沉默,蘇逸之說“殺了,便是殺了!他用命,護我!而我卻殺了他!”
“可你要知道,是他擋在了你的劍麵前,真正殺了他的人是鬼修,是如今的國監蕭允文!”沈君瀚看著天上的星辰,說“你覺得自己有罪,我覺得你最大的罪,是放著那個折磨你和他這麼久的那些人不管,你懂嗎?”
蹦,蘇逸之手中的酒瓶碎裂,可他依舊一句不說,隻是看著前方那清澈、安靜的河水,心中血氣上湧。
清風帶來了木槿花瓣,他心中的某一東西又再次被點燃,眼如寒霜。
沈君瀚無奈的起身,卻依舊坐在地上,說“你以為躲在這裡,你就忘得了她嗎?如果你忘得了,何必每日都來這木槿花海!彆以為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!”
蘇逸之氣惱的起身,準備離去,卻又聽他說“你究竟是怨她瞞著你,還是怨她更信白銘!”
“無所謂!”
“哈哈,好一個無所謂!”沈君瀚依舊坐著,說“蘇麻袋我告訴你!就是因為你這樣,如果我是雲丫頭,我也選擇不告訴你!你看你為了蕭允明,堂堂四國首富,家財散儘不說,還讓自己困在這吳南,每天過著酒鬼一樣的生活。”
“這裡是我的故土,我本就不喜歡那些陰詭謀事!”
沈君瀚站了起來,說“你如果是向往雲淡風輕,留在這吳南,做兄弟的自然支持你,誰如果打擾你,我定然不放過他!可你捫心自問,你如今在這裡,究竟是為了誰,為了他,還是為了她,又或者,根本就是為了自己!”
蘇逸之舉步離開,說“這十年來,你連性格都開始像個女人!”
沈君瀚氣急敗壞,追了上去,和蘇逸之打了起來,卻不過20招,便被他打飛在地上,口吐鮮血。
蘇逸之看著地上的鮮血,有些懊惱,還未開口,兄弟的默契,讓沈君瀚笑著說“當年在臨縣那一掌,我算是還你了!”
說完,慢慢的站了起來,乾淨利落的擦拭嘴角的血,說“不過我可告訴你,千萬彆告訴琳琅,省得她……”
“告訴我什麼!”琳琅在月色之中走了出來,埋怨的看著沈君瀚,一步步走了過去,習慣性的為他把脈,卻說“吳南清淨,可10年了,公子!為何您的性情卻不如以前那般純澈了呢?”
蘇逸之看著琳琅推開沈君瀚的外衣,就地為他施針,心中有些愧疚,卻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墓碑。
人人都說他蘇逸之是四國絕世公子,吳南人當他是救世之主,江湖人視他為四國恩人。
故而他雖然淡漠如風,卻重來都是當仁不讓,因為,他以為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在乎的人,他以為他是最值得被信任甚至托付的人。
可她不僅不信他,而且甚至所有人都不信他。最為諷刺的是他所謂的運籌帷幄,原來旁人早就設下了結界,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,她是他最愛的女人,卻信了彆人,即便為了自己。
然琳琅依舊嫻熟的施針,卻清清楚楚的說“你我都是凡人,何必為難自己!你隻要記得,她所做的一切,都隻是為了還你雲淡風輕!你又曾想過,她的痛苦!畢竟愛一個人,卻不能對他坦白,你以為她好過嗎?”
蘇逸之轉身要走,因為胸口之中早已有了一種難以紓解的苦悶,嘴裡似乎也有了絲絲血腥。
然琳琅此時卻說“3天前,皇宮之中傳出消息,說蕭允文,要殺了雲季堯!”
蘇逸之口吐鮮血,單膝跪地,神誌開始出現了模糊。
雙兒從暗影之中跑了出來,慌張的說“琳琅,怎麼辦?”
“雙兒,你怎麼……”蘇逸之自嘲一笑,說“原來,這就是你白日裡要告訴我的事!我都忘記了,你們是七星子!”
話音剛落,蘇逸之便倒地,昏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