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馬車還在緩緩前行,如今沙秋勒緊韁繩。“所以你今天找我,是來為宇文家報仇的?”
羅傑表情痛苦,真的很苦,他的心情,沒有人能夠理解。他不願對沙秋出手,但卻必須對沙秋出手。
他曾經想過要與沙秋一較高下,好勝之心人皆有之。他不服沙秋武功比他高,否則就不會接受宇文家的教導培訓。他一直想要和沙秋真正打一場,告訴沙秋我出道比你早,我武功高過你。
但是,他沒有想到要與現在這樣的形式和沙秋比。不是報仇,也不是生死戰,他原來隻想要一場比較高低的比武。
“我有選擇嗎?”羅傑反問沙秋。
是啊,他有選擇嗎?就象沙秋一樣,沙秋有選擇嗎?
沙秋你讓羅傑不報仇,可是沙秋你自己不也是找宇文家報仇?
“不,你們不能打。你們是生死兄弟!你們是為了救我而認識的,你們都是有情有義的男人!還記得我們一起經曆的生死嗎?我們相互信任,連武功都可以分享,為什麼要分出生死?我不同意!”
東鶇不想看著這兩人相互殘殺,這不公平,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做?
羅傑下馬,走向路邊的草坪。
“我沒有選擇,因為我姓宇文。你也沒有選擇,因為你姓羿。來吧,誰活下來,照顧對方的朋友家人。”
羅傑的聲音仿佛象個老人說的話,無奈和憂傷讓秋意更加蕭瑟。
秋風吹來,卷起幾片殘葉在空中飄遠,卻吹不走血海深仇。仇,就象野草,就象這草坪。秋黃冬枯,就算被野火燒光,明年的春天又再次生長。
沙秋知道這一戰無法避免。他能殺宇文家的人報仇,宇文家的人就可以找他報仇。他當初停留在楚王城,不就是想等宇文家的人來報仇嗎?還想著順便將宇文家的人殺光,不留後患。
沒想到,造化弄人。他是等來了宇文家的人,可是這個人卻不是他想等的人。
沙秋想要站起來,東鶇一把按住了他,對他搖頭。
“一定要打嗎?”沙秋最後問羅傑。他也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,但是看到東鶇眼中的淚水,他還是問出來,或許最後能夠出現奇跡呢?
他很少看到東鶇流淚,殺手又怎麼會流淚?可是自從沙秋原諒東鶇接受她,東鶇在他的麵前變得容易流淚了。
容易落淚的女人,才是女人。
“如果你在報仇殺宇文家的人之前,知道我是宇文家的人,你還會報仇嗎?”
羅傑停下腳步說道。他沒有回頭,回頭怎麼麵對?有些話,他無法麵對著沙秋說出口。
麵對羅傑這個問題,沙秋也知道自己無法回答。
如果我在報仇之前,知道羅傑是宇文家的人,我還會對宇文家的人動手嗎?還會想著殺宇文家報仇嗎?
說實話,我真想。但我下得去手嗎?我是不是也象羅傑那樣糾結?沙秋不知道答案。
“你這問題不對!宇文家在知道你和沙秋是生死兄弟後,還會殺沙秋斬草除根嗎?你怎麼不這樣想?而從時間上看,我認為他們早就知道你和羅傑是生死兄弟,但他們還是讓宇文成空去殺沙秋。”
東鶇說。後來她也從桓家的渠道知道了沙秋和宇文家的事,此時她也亂了方寸,說出這樣的話。意思是宇文家殺人在先,錯不在沙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