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12月16日
今兒個鬨鐘照舊7點半響,跟上了發條似的,20分鐘裡頭,洗漱、晨跑、早飯全拾掇利落。我打個響指,使個瞬移的巧勁兒,眨眼就落進展演中心廣場的小樹林。雖說這法子有點“偷奸耍滑”,可既保住了整宿的好覺,又給公司省下接我的路費,一舉兩得不是?
打員工通道進了門,打卡機“嘀”的一聲,春晚排練的活兒就算啟了幕。展演中心裡早聚滿了人,我撥開人群,尋著自家團隊,跟桃姐、導演老陳碰了頭。交接完事兒,換上戲服,往排練廳一站,嘿,8點一刻剛過,鑼鼓就敲響了。
這一早上的排練,可比昨兒順溜多了。ai伴舞的全息傘光影,跟我紅袍上的金線百鳥紋樣應和得嚴絲合縫;走位時,腳步踏在壓力感應地板上,跟老陳調的“煙雨朦朧”光影配得默契十足。唱到“古今興亡歎今夕”,再沒卡過殼,歌詞順著嗓子眼兒就淌出來了。老陳抱著分鏡腳本,在台下笑得直拍大腿:“成!就這麼練,保準錯不了!”
時針轉到12點,肚子“咕嚕咕嚕”叫起來。我和桃姐往食堂一坐,不鏽鋼餐盒裡的飯菜冒著熱氣。剛扒拉兩口,手機震了震,是老狂發來的消息。看著屏幕,今早分彆的光景忽地湧上心頭——
早飯在包子鋪對付完,老狂抹了把嘴:“下午訓練基地見,可彆偷懶!”他那身星河護衛隊的製服筆挺,肩章上的徽章閃著光。奧卡瑟一號國際空間站的事兒我早有耳聞,那可是六大常任理事國和奧蘭德星聯手鼓搗出來的,比廣寒一號氣派多了。聽說星河軍百來萬人都要上那兒,老狂作為隊長,自然得先去打頭陣。
我這身份特殊,既是演員又是特勤員,往常訓練、拍戲兩頭跑,眼下春晚排練吃緊,隻能把訓練挪到下午和晚上,拍戲的事兒暫且撂下了。
吃完午飯,我跟桃姐在展演中心門口道彆。她攏了攏大衣,叮囑道:“晚上訓練完早點歇著,明兒早八還得接著排呢!”
我應了桃姐,腳下生風地往展演中心外頭趕。正午的日頭曬得人發暖,可心裡頭惦記著訓練,腳步半點沒敢放慢。
出了門沒多遠,眼前豁然開闊,是片空曠的廣場。我抬起手腕,手環藍光一閃,調出空間傳送請求界麵。指尖在虛擬按鍵上飛快點了幾下,剛確認發送,“嗡”地一聲,半空泛起漣漪,一架金40s空天戰鬥機破開光影,穩穩懸在頭頂。這戰機足有35米長,銀灰色機身泛著冷光。
機艙左側的重力感應懸浮梯緩緩降下,我踩上去的瞬間,梯麵泛起柔和光暈,托著人穩穩送進艙內。裡頭是三排連坐設計,座椅裹著軟乎乎的納米材料,往正中間一坐,安全帶自動纏上腰身。還沒等我打量仔細,ai甜美的聲音就響起來:“重力調節係統已啟動,航行準備就緒。”
“嗖——”引擎轟鳴,戰鬥機像離弦的箭直衝雲霄。穿過雲層時,機身微微震顫,窗外的藍天迅速變成深邃的墨色,星星大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。儀表盤上的數字跳得飛快,轉眼航速就突破了大氣層限製。“嘀!下一道傳送門即將開啟,預計耗時1小時40分。”ai話音剛落,前方突然裂開一道紫金色的光縫,裡頭翻湧著星雲般的斑斕光暈,像是誰把銀河揉碎了撒在裡頭。
眨眼間,戰鬥機一頭紮進傳送門。眼前光影亂晃,無數光點擦著舷窗飛過,耳邊是尖銳的蜂鳴聲。還沒回過神,“轟”地一聲,外頭的光線驟然明亮——奧卡瑟一號星赫然出現在眼前。
這星球通體赤紅色,像塊燒透的鐵疙瘩。仔細一瞧,地表平坦得驚人,遠處密密麻麻分布著礦洞,巨型采礦機正“哢哢”作業,揚起漫天紅霧。銀灰色的奧卡瑟一號國際空間站懸浮在天際,從十數公裡外的太空電梯頂端航站樓望去,那直徑三四公裡的龐大建築群,宛如一朵金屬鑄造的六瓣花,縱橫交錯的交通管道如蛛網般鋪開,在赤紅色星球背景下泛著冷冽的光。
戰鬥機緩緩降落在太空電梯頂端的航站樓,艙門剛打開,帶著金屬涼意的風就灌了進來。這航站樓足有幾個足球場大,頂部是穹頂狀的透明合金材質,能清晰看見外頭的星雲流轉。四周排列著密密麻麻的停靠位,小型飛行器進進出出,機械臂如同巨蟒般靈活地牽引著機身,地麵上的指示燈連成光帶,指引著每一架飛行器的軌跡。
跟著指引機器人穿過走廊,我踏上太空電梯的瞬間,腳下的透明地板亮起藍光。電梯飛速下降,透過玻璃望去,空間站內部的景象把我驚得瞪大眼——環形走廊裡飄著全息投影的指示牌,機械臂靈活地搬運物資,實驗室的玻璃牆後,科研人員圍著泛著藍光的儀器忙碌。
這跟我住慣的生態城市簡直天差地彆!還記得讀大學時,我了解到公開的星際曆史資料裡就記載著,當年東西方聯合籌劃的太空電梯計劃,本想貫通天地,卻因天曆戰爭戛然而止,成了塵封的藍圖。誰能想到,如今借著更發達的科技,這宏偉設想竟在奧卡瑟一號星落地生根,短短一年半就矗立起這座震撼天地的工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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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指引機器人穿過走廊,我踏入太空電梯的瞬間,腳下的透明地板亮起藍光。本以為會像科幻片裡演的那樣,得戴著氧氣頭盔、綁緊安全帶對抗高速升降的重力,哪成想這電梯跟高樓大廈裡的沒啥兩樣——四壁嵌著磨砂玻璃,牆角立著全息導覽屏,頭頂的環形燈帶暖融融的。
“叮——”電梯門剛合攏,甜美的ai聲就響起來:“當前位於t167層,距地表高度10.02公裡,即將前往正一樓。”話音未落,電梯“嗖”地往下一沉,速度快得讓人耳朵發悶。每降個百來米,播報聲就跟著報樓層:“t160層,高度9.45公裡”“t150層,高度8.82公裡”……數字跳得比秒針還快。
我靠著玻璃牆打盹,困意一陣陣往上湧。往常這個點,早該躺在懸浮床上呼呼大睡了。也不知數了多少個樓層播報,總算聽見那句“即將抵達正一樓”。“叮——”電梯門開的瞬間,我猛地驚醒,揉著眼睛跨出去,被眼前銀白晃得眯起眼——環形大廳敞亮得像麵鏡子,金屬地板映著穹頂的星型吊燈,連牆角的通風口都泛著冷光。
正發愣呢,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口哨聲。
老狂穿著星河護衛隊的白色禮服,大背頭梳得鋥亮,左手插在褲兜裡,跟個閒散大爺似的晃悠著朝我揮手:“喲,小珂珂掐著點到啊!”他笑得眼睛眯成縫,活像個掐指會算的半仙兒,每次都能在我落地時準時冒出來。
我抬手看了眼手環,“呀”地叫出聲——屏幕上的數字明晃晃顯示著下午兩點半。老狂給我定的訓練時間明明是兩點開始,這可不是遲到一星半點。
“這哪裡算掐著點到啊?狂隊長,彆怨我晚來一步就是大吉大利嘍!”我瞪著眼數落,老狂卻晃悠著湊過來,指尖輕佻地勾了勾我的下巴:“你就不懂了,規矩是可以變通的。其實跟你說句地道話,咱今早上來也沒進行什麼實質性的訓練啊,我也是剛剛睡完午覺,一覺醒來發現早已過了14點。怕你到了以後找不著路,就到附近等著你了唄。”
我冷哼一聲,偏頭躲開他的手:“原來如此。我還以為你拿著大木桶求簽算到我會這個點到呢。其實不過是苦苦等待罷了。”老狂聞言笑彎了眼,伸手要捏我的臉,我側身一閃,他撲了個空,還故意踉蹌兩步,模樣滑稽得很。
“既然都到了,哪還來這麼多廢話呀?走,帶你去看看你的辦公室。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咱們的辦公起居可都得在那個房間裡,我的跟你的是連通的。就在兩隔壁。”老狂邊說邊攬住我的肩膀往前拽,我被他帶得趔趄一下,伸手拍開他的胳膊:“好好走路!”
接著,我愣了一下,腳步頓住。
“也就是說,這段時間晚上睡覺都得在這邊嘍。那我春晚那邊的排練怎麼辦?”
老狂朝我擠擠眼,伸手比了個“包在我身上”的手勢:“不用擔心。這方麵上級早幫你考慮到了。以奧蘭德目前的最新傳送技術。你隻需要750準時抵達傳送門門口,保準5分鐘內把你安全送達目的地附近。趕早八,完成打卡,絲毫不在話下。”
“好吧,既來之則安之。不過,我今天下午的訓練任務是什麼?隊長可有安排呀?”我雙手抱胸,挑眉看向他。老狂突然湊到我跟前,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鼻尖,壞笑道:“呦嗬!你這丫頭,一段時間沒有進行魔鬼訓練,白玉足癢癢了吧?好啊,現在給我繞著這個基地跑300圈再回來!”
“滾!”
我作勢要踹他,老狂靈活地往後跳開兩步,還不忘朝我扮鬼臉。
“我剛來的時候可看著了,這基地少說方圓三四公裡,我繞著跑300圈,至少900多公裡吧,存心要我命是吧?漂亮老婆大人跑沒了,你可得負責哦!”
我叉著腰瞪他,老狂雙手舉起作投降狀,邊躲邊喊:“噠咩!誰讓老婆大人心急心切,你這才是謀殺親夫嘞!”
“是嗎?那你就少貧嘴,好生告訴我不行嗎?我看你就是欠揍。”
我追著他捶了兩下,老狂左躲右閃,嘴裡還嘟囔著“我錯了”。
好不容易消停些,他清了清嗓子道:“是,我嘴欠,行吧。你今天的工作任務其實很簡單,整理一下辦公室,明天下午正式開始訓練就行。你隊裡的小姐姐們各有各自的事,大多都得明天下午才能到達。至於其他的小姐姐,為了跟你進度匹配,我和老白最終決定早上讓她們自由活動,下午由你帶頭訓練。”
我點了點頭,沒再多說什麼。老狂熟門熟路地在前麵帶路,我跟在他身後穿過寬敞的過道。四周的建築風格依舊是銀灰色調,金屬牆麵泛著冷硬的光澤,頭頂的燈帶蜿蜒成流暢的線條。沒一會兒,我們拐進一條支路,老狂在標著“1083”的門前停下,伸手虛引:“到了,進去瞧瞧你的小窩。”
老狂抬手按了按門邊的觸控開關,“滴”的一聲,貓眼狀的掃臉識彆器藍光一閃。他側身拉開房門,笑著朝我做了個請的手勢:“裡頭請——”我抬腳跨進去,身後傳來門合攏的輕響,隔絕了外頭冷硬的金屬光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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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內暖黃的燈光忽地亮起,像是裹了層毛茸茸的光暈。原木色的桌椅靠牆擺放,桌麵上還留著幾道天然的木紋;雕花梳妝台挨著飄窗,鏡麵倒映著淡粉色的床幔。衣櫃是深胡桃木材質,櫃門半掩著,裡頭空蕩蕩的掛杆晃悠。最打眼的是那張圓弧形小床,米白色的絨毛毯子堆在床頭,竟讓我恍惚想起金州老家的舊屋子——外頭走廊冷冰冰的銀灰色調,跟這兒暖烘烘的煙火氣,簡直像隔著兩個世界。
“接下來至少半個多月,你吃喝拉撒睡都在這兒。”老狂晃悠到我身邊,先指了指辦公桌,又戳戳床,接著伸手比劃衣櫃的位置,“辦公桌、小床、衣櫃都有。旁邊這裡有扇門,”他走到牆邊推開門,裡頭透出暖光,“打開過去就是我的房間,看到那邊的隔間沒?”他又指向衣櫃旁的門,“衣櫃旁的那扇門打開就是衛生間、洗浴空間,還有一個小陽台。這居住條件比你當年大學宿舍好多了吧。雖然肯定比不上咱家。”
我白了他一眼:“拿大學宿舍跟這兒比?你可真會算賬。再說咱家老房子,北南坐向搞得臥室亮得晃眼,客廳黑咕隆咚,哪能跟這兒比?”老狂被噎得直瞪眼,伸手要來抓我:“剛說‘既來之則安之’,這會兒又挑刺!想睡就趕緊眯一覺,三點半準時叫你,上級給你備了行李,我帶你去拿。”
我冷哼一聲,沒再搭腔,轉身走到床邊。身上的天國紅色古裝還帶著排練時的汗意,我利落地褪下外袍,裡頭白色長衫輕薄透氣。掀開毛毯躺進去的瞬間,床墊自動凹陷貼合身形,不像基地裡那些高科技設備冷冰冰的觸感,倒帶著幾分老式棉絮的柔軟。外頭傳來老狂開門的聲響,想來是回了隔壁房間。我埋進枕頭,鼻尖縈繞著若有似無的熏香,恍惚間真有了幾分回家的踏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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