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束訓練,我和維安娜並肩離開2066房。臨近飯點,經過高強度訓練後,身體雖不算饑腸轆轆,卻也隱隱發出對食物的期待。路過2067房時,裡頭突然傳來“咚”的一聲悶響,我和維安娜對視一眼,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。
我輕輕拉開房門,擂台中央兩個身影正打得難解難分。一個人身形高大,頂著顆覆滿銀白花紋的白虎頭,濃密獸毛下是與常人無異的健壯手臂;大背頭男子靈活閃躲,拳風帶起陣陣氣流。定睛一看,這不就是老白和老狂嗎?觀眾台上,老黑翹著二郎腿,老黃拍著大腿叫好,大肥豬舉著手機來回晃動,鏡頭懟得老狂和老白的臉都變形了。
我上前拍了拍大肥豬的肩膀:“他倆擱這打了多久啊?”
“先是比刀法,再來棒術,現在是散打!”大肥豬頭也不回,眼睛盯著擂台直放光,“這倆就沒分出過勝負!”
我剛要說話,老狂突然一個翻滾躲過老白的直拳,瞥見門口的我後,立刻高舉雙手:“行了行了!你厲害!我認輸!先走一步,告辭!後會有期!下次非得讓你屁滾尿流!”說著,他直接翻過圍欄,連滾帶爬衝過來攥住我的手腕就往外跑。
大肥豬舉著手機在身後大喊:“傻缺!手機還要不要了?你說讓我全程錄像的!”老狂壓根沒回頭,我眼疾手快從大肥豬手裡撈過手機,任由老狂拽著我狂奔。不用猜也知道,他準是惦記著食堂的美食。
奔跑間隙,我點開大肥豬錄的視頻,隨手發在老狂的微博上,配文“猛男對決,速來圍觀”。又點開自己的動態,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:
【珂珂姐的腹肌太絕了!這線條我慕了!】
【救命!姐姐的腰我能盤十圈!】
【珂珂姐訓練辛苦了!要好好吃飯呀!】
看著這些誇讚,我忍不住笑了笑。隻要沒鬨出黑料,這些評論晚點回複也不遲。眼下,一頓合口的餐食正等著我們。
沒一會兒就到了食堂。這裡科技感十足,自助打餐台泛著藍光,機械臂靈活地分裝菜肴,上方的全息屏滾動播放今日菜單。我和老狂各自拿了餐盤,在打菜區分開行動。我挑選了香嫩的黑椒雞胸、清爽的涼拌時蔬,又盛了一小碗菌菇湯;老狂則端著堆滿炸雞塊和薯條的餐盤,還不忘在甜品區順走兩個布丁。
剛坐下沒一會兒,隊裡的弟兄們陸陸續續來了。老黑夾著幾塊鹵味坐在我旁邊,老黃端著炒意麵擠過來,食堂裡頓時熱鬨起來。大家邊吃邊聊,笑聲混著飯菜香,倒有幾分家的感覺。
吃完飯,我和老狂決定繞基地散步消食。剛踏出食堂,腳步突然變得輕飄飄的,像踩在棉花上。這才反應過來——奧卡瑟一號星的重力係統和外神星不同,難怪走路都費勁。我倆像喝醉了似的,深一腳淺一腳地晃悠著,老狂還時不時故意誇張地“飄”起來,伸手去夠路邊的全息路燈,逗得我直樂。
繞著基地晃了一圈,渾身的疲憊都化作了輕鬆。回到1083房,老狂已經迫不及待打開全息遊戲機,隨手扔給我一個手柄:“來!今天非把你打得跪地求饒不可!”我翻了個白眼接過手柄,屏幕藍光映著我們較勁的臉。
等痛痛快快洗漱完躺到床上時,我還能聽見隔壁老狂哼著跑調的歌。被子裹著淡淡的熏香,床墊自動貼合身形,困意瞬間襲來。這一天從訓練到用餐,從看熱鬨到散步,雖然忙碌,卻也充實得讓人安心。
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那熟悉的鈴聲,“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,天山腳下花正開……”,吵得人腦仁兒直跳。我強睜開眼皮,稀裡糊塗摸過手機一看——謔,早上640!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我定的明明是7點半的鬨鐘!今兒還得洗漱完做基礎訓練,再趕去春晚排練現場呢!
正納悶兒,鈴聲還在那兒扯著嗓子嚎。我這才瞧見,牆角上方不知啥時候掛了個小音響,正搖頭晃腦地唱得起勁兒。不用問,準是老狂那小子搞的鬼!
我剛套上特勤局發的標準拖鞋,趿拉著站起身,就聽“吱呀”一聲,老狂從對側推開了門。1083房就這麼個構造,他要出門,總得打我這兒過。
我揉著眼睛,跟老狂對上視線。他倒好,雙手一叉腰,下巴一揚:“彆愣著了,趕緊去衛生間收拾收拾!牙膏給你擠好了,熱水也放著呐!”
我踩著拖鞋晃悠進衛生間,拿起牙刷剛要往嘴裡送,就聽老狂在背後念叨:“知道今兒為啥把你叫這麼早不?”我含著滿嘴泡沫,扭頭瞪他一眼,一股子起床氣還沒消下去。
老狂也不怵,倚在門框上笑:“今兒早上你得去春晚彩排吧?所以啊,為了提高咱的訓練效率,你也得提前起床,跟我好好練一練!不然過些日子,可就被老黑他們遠遠甩在後頭嘍!”
我“噗嗤”一聲笑出來,漱了漱口,衝他比了個“知道啦”的手勢。
老狂這人,滿肚子機靈勁兒,心思卻透亮實在,就是這叫醒的法子,跟往人耳朵裡塞了竄天猴似的,次次都能把人從夢裡頭炸醒。我揉著發脹的太陽穴,嘟囔著往臉上拍冷水,護膚霜、護手膏一股腦兒抹開,又把手機、手環、戒指拾掇妥當。衝著腕間的智能環喊了聲“換戰裙”,黑綢子似的布料眨眼間裹上身,透著股利落勁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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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門一瞧,老狂早倚在門框邊候著了,腳尖點地打著拍子,活像個催場的班主。跟著他穿過九曲十八彎的廊道,金屬地板被踩得“咚咚”響,空氣裡飄著消毒水混著機油的味兒。下到負一樓,b101房的電子鎖藍光一閃,老狂把臉往識彆器前一湊,“哢嗒”一聲,厚重的艙門緩緩升起。
裡頭敞亮得跟星際港的停機坪似的,四壁泛著冷白的光,中間一圈跑道盤著,灰撲撲的塑膠麵望不到頭。老狂衝我勾了勾手指,我邁開腿跟上,按老步子跑起來。可沒轉半圈,嗓子眼兒就冒火,腿肚子像墜了鉛塊,喘氣聲粗得能拉風箱。
“老狂,這道兒邪乎!”我撐著膝蓋直喘氣。他雙手插兜,笑得前俯後仰,伸手戳了戳我腦門:“你呀,實心眼兒的傻丫頭!這跑道整整四千米,哪是四百米能比的?”我一拍腦袋,難怪今兒累得像條脫水的魚,敢情多跑了十倍的路!
正說著,房門“嘩啦”又開,老白領著大夥兒湧進來。男女各站成一列,我打頭領著女隊,老狂挨著我帶著男隊。女隊缺了媽,她正忙著送小喧兒和小何兒上學;男隊倒齊整,連爸都在,看來今兒接送的擔子全壓在媽肩上了。
老白一揚手,哨聲刺破空氣。十分鐘四公裡的速度,大夥兒撒開腿跑起來。一圈、兩圈,跑道像沒個儘頭,喘氣聲、腳步聲攪成一團。四圈跑完,除了老白和老狂這倆鐵打的,其他人全泄了氣。女隊員們橫七豎八癱在地上,王嫦杉扯著南安腔直叫喚:“白天狼!你這是要人命嘞!頭日裡就下狠手,老娘骨頭都散架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