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即賴水昌壓低聲線道:“程副科長有所不知,這元羅旺可不是浪得虛名,您看他的右臂……”
隻聽賴水昌解釋,他之所以覺著這跛足漢子是元羅旺,便是緣於其粗壯的右臂。
相比之下,元羅旺的左臂明顯不如右臂粗壯,這是因為元羅旺擅使右手刀,他身藏七把刀,其中六把是巴掌大小的飛刀,第七把則是鬼頭短刀。
早在十幾年前賴水昌加入幫會那時就聽過元羅旺的名頭,而且賴水昌以前曾見過元羅旺,是以對他的背影有些印象。
據說元羅旺的飛刀在二十步內百發百中,且他隻殺那些素有惡名之輩,由於他的飛刀防不勝防,是以被稱為鬼見愁。
當年元羅旺可是背負十餘樁命案的通緝犯,不過早在十年前他突然銷聲匿跡,無人知曉他去了何處又是死是活。
賴水昌自然不清楚元羅旺為何會重出江湖且還成了跛子,但賴水昌認為能夠成為那位楚軍鎮撫總部的特使大人的手下之一,誰又是平庸之輩?此人該是鬼見愁元羅旺無疑。
說話間,元羅旺和程都安兩撥人繞過一道蜿蜒曲折的回廊,來到了閱江樓後院的中心區域。
隻見這中心區域是一座占地不小的花園,四個雅致而私密的獨立小院坐落其間,在花園北部的獨立小院便是冬香閣。
元羅旺已是聽程都安的手下指明了方向,隻見他那粗壯的右臂一抖,大手上出現了一把通體泛黑的鬼頭短刀。
隨即元羅旺沿著花園的小石板路衝向冬香閣,雖是跛著腳,但那速度實與常人無異。
程都安與賴水昌等人並未疾行,因為這會兒整個花園皆寂靜無聲,且他安排在此的六個手下皆未前來稟報亦未示警,可見他們該是與特使大人等全都在冬香閣內。
不多時,程都安與賴水昌等人來到了冬香閣,在這獨立小院中除了一座三層的閣樓外,其後還有一間彆致的浴房,而閣樓的第三層則設有臥房與書房。
閣樓的一層大廳內,元羅旺正與一個獨眼男子在低聲說話,這獨眼男子書生打扮,他也是特使大人的手下之一。
而程都安先前安排在花園內警戒的手下人等則恭敬地侍立於大廳內。
在大廳的中央擺著一具女屍,另有兩個丫鬟正麵色慘白地跪在那獨眼書生麵前低聲啜泣。
眼見程都安至廳外,廳內的一個矮壯漢子忙過去見禮。
這矮壯漢子名叫程都勇,乃是程都安的族弟,即程都安被調來衡陽城時僅帶的幾個忠心族人之一。
程都安站在廳外問:“阿勇,情況如何?”
程都勇答道:“安哥,那死去的女刺客乃是許蓮花許掌櫃身邊的丫鬟,小弟適才已確認過,她的腿上也有兩顆獠牙的刺青!”
果然是戊戌旗的人!程都安沉聲道:“特使大人與阮大家無恙否?”
“特使大人與阮大家皆無恙,不過。”程都安一臉古怪地壓低聲線道:“適才特使大人衝進浴房殺了那女刺客,阮大家興許是受了些驚嚇或是怎的,這會兒,咳咳,大人還在浴房內照顧阮大家來著。”
‘呃?’程都安和一旁的賴水昌聽罷皆瞪大了雙眼。
歪風邪氣,歪風邪氣!特使大人是真敢呐?那孤男寡女的居然同處浴房內?若讓朝廷使團的要員們知曉可怎生是好?
正當程都安與賴水昌腹誹之時,一陣尖銳的竹哨聲突然劃破夜空。
緊接著,閱江樓的主樓方向隱約傳來了喧嘩聲。
程都安與賴水昌等人頓時色變,這是一科的示警信號,閱江樓的主樓出現刺客!
“哈哈哈!賊人好膽!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?”冬香閣大廳內的獨眼書生拍了拍元羅旺的肩膀後放聲大笑:“老哥你且在此等著大人,小弟且去看看是哪來的魑魅魍魎!”
“看你大爺!”元羅旺一把抓住獨眼書生的手臂:“俺們好生在這冬香閣守著大人!那邊自有石瘋狗去處理。”
獨眼書生自是掙不脫元羅旺的粗壯右手,但他嘴上已是怪叫道:“石瘋狗也就欺負那些個不懂武藝的普通人,真要遇著高手他怕是自保都難,又如何護得住朝廷使團的要員?”
旋即這獨眼書生又指著廳內廳外的二科中人罵道:“還有你們,若非我家大人及時趕來,阮大家豈非香消玉殞?你們這安保做得簡直漏洞百出!”
程都安和賴水昌等人皆是聽得眉頭緊皺,‘瘋狗’自然是他們的處長石二勇的外號。
雖說程都安和賴水昌皆非石二勇的嫡係,但石二勇畢竟是他們的上司,何況那獨眼書生不僅埋汰石二勇還把他們二科也全給罵了不是?
當然,程都安可不是意氣用事之輩,且阮大家險些遇刺的確是他們失職,他自不會去硬懟特使大人的手下。
而此時程都安還有更費解的事,他們衡陽分處第一科和第二科的精英幾乎全都在閱江樓的主樓!居然還有刺客敢去行刺?
正如程都安之前向特使大人彙報時所分析的那般,潛入衡陽城的‘戊戌旗’的精英細作絕對不多且潛伏時日尚短,否則這些人在七月初必然會行刺為迎親而‘招搖過市’的楚軍商會副會長宋宜璟。
加之朝廷使團要員們來閱江樓乃是臨時起意,那些戊戌旗的細作除非找死,否則臨時布置刺殺行動能有幾成勝算?
正如這已經死去的丫鬟,她可不就是行刺阮大家失敗了?
但既然連許蓮花身邊的丫鬟之一都已被戊戌旗的細作買通,且這丫鬟定是得到誰的授意方才抓住機會刺殺阮大家,而誰又曉得戊戌旗的細作究竟在閱江樓發展了幾個‘兩顆獠牙’?
想及此,程都安吩咐賴水昌派人去閱江樓的主樓看看,究竟有多少不怕死的魑魅魍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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