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可的爹爹周明高也是心思活絡之人,與楚軍大帥的夫人周文茵這層關係,對於他們蒼梧周家這一脈而言可是極為有利的隱性資本。
這不,當桂王爺與惠王爺等移駕蒼梧城以後,就曾多次邀請周明高與周可等周家人赴宴以結善緣。
而周可自從回到蒼梧縣以後直到六月下旬以前,便再未離開過梧州府,因為她很忙,忙著為楚軍籌措物資好大賺一筆,也忙著應付桂王爺之子永明王朱由榔。
說來也是奇妙,自打朱由榔第一次見到周可以後,就對她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。
雖然朱由榔作為郡王自不可能對周可用強,況且周可乃是有夫之婦,但明眼人皆看得出朱由榔對周可有意。
對於這等情況,周可也很是困擾,但她不過是個庶民,永明王召見她又如何能拒絕?
意外發生在六月中旬的一次宴會之後,那晚的宴會在永明王朱由榔的臨時宅邸舉行,蒼梧城有不少名流文士應邀參加,周可亦在她爹爹周明高的囑托下前去赴宴。
結果,周可喝醉了。
要知道她從小習武那身子骨可不差,雖不是千杯不醉,但她清楚的記得那晚喝的酒並不多,可偏偏就醉了。
直到次日臨近午時,周可方才醒來,她發現自己躺在永明王宅邸的一間廂房內,且她不著寸縷。
而在枕頭邊上放著塊質量上乘的精致玉佩,且玉佩上刻著‘永明王’等字!
但是,朱由榔並不在廂房內。
周可當時就憤怒了,她沒想到那長相俊秀的永明王朱由榔竟是個如此齷齪之人?
然而,當周可衝出廂房欲找朱由榔之時,卻聽侍女說永明王已經乘船離開蒼梧城去往桂林府了。
於是,周可都沒向她爹周明高辭彆,登上一艘江船便追著永明王的江船而去,這一追,就從蒼梧縣追到了衡陽城。
周可也是個性情剛烈的女子,一路上她是越想越憤怒,尤其是路過全州城時,一想到她的夫君就在城內,她真個是心如刀絞羞憤欲絕。
其實周可的想法很簡單,隻要讓她找準機會便行刺永明王朱由榔,接著再自儘!
當唐世勳昨日聽周可說了此事以後,他自不會像個長輩似的去勸慰周可,而是對周可提出了兩個疑點。
其一,在六月中旬那場晚宴的次日,周可察覺自己失身,且枕邊竟是恰好放著永明王的玉佩?
其二,如若真是永明王‘寵幸’了周可,但那可是他的宅邸,他怎可能對周可連話都不說就拍屁股走人?
萬一周可想不開而懸梁自儘,那豈非毀了他永明王的名聲?況且他爹桂王爺朱常瀛也在蒼梧城內,永明王當真敢如此放肆?
唐世勳拋出這兩個疑點後,讓周可自己好生想清楚,尤其是那晚宴會的細節,如若她想清楚了,再去見他。
最後唐世勳嚴厲的叮囑周可,他的人會守在玉竹軒外,讓她莫要再想著去行刺永明王。
到了今早,周可走出了玉竹軒並對守在外邊的易開隆說,她要見大帥。
不過唐世勳今日也很是忙碌,因此直到這會兒他才抽空見周可。
唐世勳依舊看著城外的安西大道,他問道:“想清楚了?”
“嗯。”周可螓首微點:“姑父,奴家想當麵問永明王!”
這小娘皮還沒想明白嗎?唐世勳劍眉微皺:“可兒,若當真並非永明王所為,你又當如何?”
周可深吸了一口氣,眼中滿是決然之色:“若當真不是,奴家便自刎!”
唐世勳暗歎,這丫頭是鑽進牛角尖了。
說實在的,這周可雖是周文茵的遠房親戚,但若非此事涉及朱由榔,唐世勳可沒空去理會一個鑽進牛角尖的人。
旋即唐世勳轉身看著周可,沉聲問道:“周可,你可願相信姑父?”
“奴家……”周可看著唐世勳的鷹目,數息後方才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“那好。”唐世勳伸出右手,語氣嚴肅的說道:“把那塊玉佩給姑父,姑父為你做主!”
周可貝齒緊咬,眸子裡滿是糾結之色。
唐世勳一聲冷哼:“怎的?信不過本帥?”
其實唐世勳昨日聽周可說了那許多以後,心中還產生了個未曾告訴周可的疑點。
該疑點便是,假如周可所言並非實情,實則是以此為借口而欲行刺朱由榔?亦或是她受人指使呢?
若是如此,那麼周可該是不會輕易將朱由榔的玉佩交出來,甚至,她根本就沒有朱由榔的玉佩!
好在周可思索了會兒後,終是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來。
她盯著玉佩上的‘永明王’等字看了數息,方才將玉佩放在了唐世勳的手上。
正在這時,女扮男裝的盧葦一步三搖的緩緩走了過來,在她身旁還跟著肅衛警備司衡陽分處的第二科副科長程都安,以及衡州府衙快班的班頭陳永真。
三人在距離唐世勳十餘步外的元羅旺等人身邊站定。
唐世勳瞥見程都安與陳永真同至,他的心情也不禁好了幾分,看來,揪出潛藏在衡陽城的其餘‘戊戌旗’細作之事,該是有些眉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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