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兩刀?!”軲轆大聲笑著,摸了摸脖頸上微不可查,甚至不見血液的裂痕,一臉諷刺。
“像你這種綿軟無力的斬擊,就算讓你再砍千百道又有什麼用處?”
積雪飛震,腳邊的大地一瞬間裸露出暗黃的岩體!
麵對急衝而來的鬼物,蘇北洵單手持刀邁步前撩!
堅韌的皮膚震開刀刃!借著斜向下的反衝力,他左腳腕扭轉,右腿如鞭般狠抽向男人側腹!
血肉相撞的沉悶聲震開飛雪!
軲轆以手肘格擋,蒼白的臉上露出獰笑:“力量不錯。”
蘇北洵被握住腳腕瞬間甩飛!天地的一切在視線中翻轉著後退!
迅疾的冷風割裂皮膚,撒下梅花狀的點點血斑!
落地一瞬蘇北洵右手撐地彈起,躲過男人緊隨而來的一記狠踏!
在軲轆抬頭的同時,亮白的刀刃已摻雜重力狠狠斬下!
“不要再掙紮了!跳蚤!!”
男人怒吼一聲,捏住刀刃,抬頭對小孩露出冷笑。
可下一秒他卻突然愣住!
蘇北洵按住刀柄拉起身體,一膝蓋狠狠磕在刀柄底端!
“什麼?!”
已被握住的刀刃因這撞擊猛的下滑!在手掌裡傳來的鈍感痛中,尖銳的刀尖狠狠刺入他杏黃色的瞳孔!
“啊!!”
軲轆痛叫一聲,手掌下意識鬆開,捂住自己滲血的眼睛。而蘇北洵已趁這空檔踏著他腦袋,重新躍遠拉開距離。
他淡漠地抬起手中刀刃,剛從鐵匠鋪中買來的它在這簡單碰撞中已成了不規則的鋸齒狀。
“你!這!混!蛋!”
軲轆憤怒地直衝過來!他雙拳緊握,瞳孔上那道刀痕逐漸愈合。
蘇北洵微沉身體,擺好架勢,將刀背架在手臂上。
隻一瞬間,石破天驚!
勁風壓倒樹乾,碎石飛濺,兩人身邊卷起一圈又一圈的白雪!
金石裂響,短刀砍在男人身上迸出細碎火花,反擊而來的粗壯拳腳帶起鼓動耳膜的音爆。
【怎麼回事……】
軲轆的拳頭猛擊在地麵!
大地開裂後又崩碎出深坑,一次又一次落空的攻擊留下了越來越大的痕跡!
他的雙腿也越發用力,每次落下必會下陷的腳掌不斷消減它的速度。
蘇北洵抓住空檔跳步插入,雙手持刀反身上撩!
刀刃艱難地從皮革中劃過!
鬼物胸腹再一次落下傷痕!他從眼角餘光看到了自己飛濺在空中的血液!
【我的身體……】
【……怎麼完全感覺不到?!】
軲轆的雙臂猛得合抱下來!但本該反應迅速的動作卻足足慢了好幾拍,蘇北洵早已矮身從他懷裡撤出!
“你……做了什麼?!”
男人難以置信地站在原地,他按住胸口的傷口,能看到血液在一點點滴落,卻沒有查覺到任何痛感!
軲轆慢慢捏拳,使勁摳住掌心,可哪怕指甲刺入血肉,也沒有絲毫異樣!
樹枝在搖曳,白雪在飄搖,但他什麼也感覺不到!
即便用腳掌在地麵踩出印記,也隻是因為視覺與聽覺在告訴他結果。
“我的觸覺……消失了?!”
軲轆的瞳孔顫抖得厲害。
“發現了啊。”蘇北洵平伸刀麵,映照出對方難看的表情:“真是遲鈍……在我砍中你第二刀的時候,你的觸覺就已經開始減弱了。”
“……你怎麼做到的?!”
蘇北洵咧開嘴一笑,用刀背搭上肩膀:“自然是我的呼吸法嘍。”
“呼吸法?你說這是呼吸法?!”軲轆瞪大眼睛!不是驚駭他掌握呼吸法的年齡,而是對這個說辭抱有極端不信任。
鬼殺隊的人他見過不少,可不管是什麼呼吸法,也不過是一道道不同招式的斬擊罷了。
怎麼可能會讓人失去觸覺?!
“融入了一點小小的催眠手段。”
解答聲中,蘇北洵乘勝追擊!他單手持刀,在割裂空氣的呼嘯聲中右斜斬劈下!軲轆下蹲立肘,左臂格擋同時右手伸出。
但巨大的爆裂聲後,手掌摁住的隻有空氣與泥土,閃到一側的蘇北洵雙手反握刀柄,狠狠紮入他的側頸之中!
鮮血噴薄!
“當生物失去觸覺,體感缺失,就難以控製力氣大小,大開大合,反應遲緩,動作也會變得不再協調。”
在軲轆胡亂的揮臂亂掃中,蘇北洵拔出刀刃,後跳拉遠。他低頭看著尖端被崩碎的短刀,無奈地抓抓頭發。
如果能有一把足夠鋒利的日輪刀,剛才那一擊就足以將它徹底解決掉。
拋掉這些雜念,他深吸口氣。
冰涼的空氣湧入肺部,在身體表麵蒸騰出稀薄的白霧,蘇北洵目光深邃地握住刀柄,還屬於孩童般肉乎乎的手掌緊緊捏起。
腿部肌肉一點點向上發力,讓他在起步的瞬間如同閃爍的光影!
但就在他左腳踏入軲轆身前五米的一刹那,一股龐大的力猛地從側麵傳來,將他仰麵打飛出去!
!!!
蘇北洵瞳孔一眯,可還未落地,餘光中就看到一輪紅色的圓月向自己逼近而來。
軲轆甩出手中的血液,化成一個個飛速旋轉的輪狀物,帶著嗡嗡作響的鋒利感追上空中的小孩!
不能挨!
蘇北洵迅速做出判斷,扭轉肩膀帶動身體翻轉,踉蹌落地後迅速橫移,同時捏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向軲轆的方向。
石塊在他身前五米處停在空中,然後圍繞男人緩緩旋轉。
刀片狀的血液在樹林肆虐,橫劈斜砍掉不少樹木。積雪被卷得飄飛出去,將一切都籠罩在朦朧的白色裡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
蘇北洵的身影藏在細雪中,聲音飄忽。
“在身體周圍產生一處旋轉立場,還能以血液形成輪狀刀片……伱的血鬼術雖然樸實,但一攻一防,難怪能坐在下弦之二的位置。”
軲轆皺眉,又甩出血液在四中掃蕩一遍,但仍找不到任何人影。他立馬停下,讓遮擋視線的白雪緩緩飄落。
蘇北洵正垂手站在他側後方,眸光猩紅,每一根發絲都粘著寒酥。
一輪血月瞬間襲來!但竟差之毫厘地從身側滑過。
蘇北洵動也沒動,盯著男人突然無神的杏黃色眼眸,歪歪腦袋:“看樣子,你的視覺也消失了。”
“可惡!!”
這一點,軲轆當然比他更加清楚!從剛才開始他的視野就在往中間塌縮,現在已經一片黑暗!
“該死!!!”
他仰頭怒吼一聲,伸手挖掉自己的雙眼,但重生的瞳孔依舊看不見任何東西!
“你知道嗎,下弦,你總是讓我想起曾經在話本中看過的笑話。”
軲轆咆哮著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連連甩動血液!但那道該死的聲音一直圍繞在他四麵八方。